第27段(2 / 2)

他輕吻著她的發,低聲道,“我不再放下你,你須得想好。”

她的身子微僵,繼而舒展開,她的下巴抵在他胸膛,繼而道,“你不走,我也不走。”

他笑意極淺,卻真摯,“好,我不走。”

花別枝從未想過曾經的期許來得這般迅疾,待得情緒緩了緩,她心底滾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這個念頭龐大無從躲避,她刹那渾身冰冷,僵立著不能挪動。

她低垂著頭,沮喪萬分的道,“離哥哥,你同我說實話,我是不是活不長了。”

花離愁一怔。

她心下了然,“是不是我要死了你才不得不騙我,好叫我安心的去。”

花離愁卻是笑出聲來,平素不大笑的人,一旦笑開,極是好看。他笑了一陣,道,“又在胡▽

良久道,“你這毒不難解,卻是需一樣東西。”

花別枝抬眼,心下莫名惶惑。

“翡玨珠。”

“夫人您說的是翡玨珠?”花別枝在刹那幾乎要笑出來,兜兜轉轉,原來她離答案那麼近。

鬆夫人道,“這翡玨珠是嶺上白家的傳家之寶,要求來,不是那麼容易,況且——”

“夫人說的可是這個。”花別枝從荷包裏摸到那枚珠子,眉眼含笑。

鬆夫人一直冷肅的麵上頃刻間滿是驚異,“這珠子,你是哪裏得來的。”

她眼望著鬆夫人顫著手接過去,不知如何相告。

“翡玨珠解百毒,續生脈,而今有生之年,終能得見了。”鬆夫人顯然沉溺在自己的心緒終不能自拔,好似忘了身旁還有旁人。

待鬆夫人神情頗定,沉沉開口,“我說過,翡玨珠解百毒,續生脈,你可是記下了。”

花別枝不知她說這話的目的為何,應聲點了點頭。

“既然翡玨珠已在,那你的毒可解,詡白那小子的命可續。”鬆夫人眸光如刃,惑惑劈麵而來,“但這珠子,惟此一顆。”

此話未落,花別枝僵坐一處。她亦是明白,緣何打從翡玨珠隨她身畔之後,她的毒並未曾發作過。她曾竊喜或許是焉留的毒已解,或許是左商診錯了。但是時至今時,她才明白,這一切的恩惠,竟是源自這顆曾要她厭棄不已的珠子。

平素求而不得,得而不能,她本就不是運氣好的人,而今世人視作珍寶的珠子落在自己的手中,她不信是她好運。

那夜璀璨流轉的燈籠一簇簇打眼前掠過,那琉璃盞撲麵而來的呼嘯風聲似乎仍在耳畔,再往前是紫衫女子揚起的鞭梢勾攏著那盞琉璃盞。

如果不出意外,那琉璃盞是要撲進那紫衫女子的懷裏去的罷。飛揚跳脫的公子白此時業已佳人在畔,袖盈香。

自然那奢華的馬車兩側,垂垂搖曳的燭火外,籠著淡霧薄雲般的花容罷。

但那不過是如果,而今翡玨珠映在自己的眼瞳裏,成了自己的救命良藥。

是多可笑。花別枝如此想,就真的笑出聲來。

看似無害純良的公子白,心心念念要娶她的公子白,一心要將翡玨珠給她的公子白,葉府欲襲後搭救她的公子白。

一雙極美的眼瞳,汪著碧湖之水,沉沉湧到胸口。

刹那間,許久之前溜走的念頭坦白在眼前。

他們將她當做花離愁的軟肋,將他們引來南琬,那麼籌謀這一切的那人,該是多可怖。

她渾身抖得不成樣。

那個人,怎麼會是他?

她不信,不願去信。

“夫人你說翡玨珠隻這一顆,可對?”她笑夠了,在鬆夫人驚疑不定的神色裏緩緩的道。

“是。”

“那便救先生罷。”她唇色煞白,笑了笑,“我的毒不解,但我不會死,我要先生好好活著。”

鬆夫人久久不言,她原本是想同花別枝挑明試探她的態度,卻不料得來這樣的答案。她繼而笑道,“誰又說你的毒無解的。”

花別枝怔怔看著她,好似沒能將這句話聽清。

“翡玨可解百毒,但你的毒,也不是非它不可。”鬆夫人斂了笑意,“你也別高興的太早,雖然你的毒可解,但沒了翡玨珠的助力,將是萬分苦楚。”

鬆夫人冷笑了一聲,“這話說的有些早。”

她認真的道,“我不怕,隻要你能治好先生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