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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枝,你既是我未婚的妻子,便安心在府裏住著,吃穿用度不必掛懷。”棉桑好言相勸。

她一雙眉簇的愈發緊,寄人籬下,戲本裏都甚為淒涼的。

天涯聞此言,一雙眼滿是驚詫,半哭不笑喚了聲,“三姑娘——”

王府管家聽下人說,大公子的未婚妻是個戲子,一聲低喚纏綿悱惻,餘音繞梁。■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第十二章 景深

梢梢風聲越樹而去,窗前那一叢斑駁的湘竹愈發襯出雨水洗過的蒼翠來。

花別枝托腮看攤在手邊的信箋,眉頭皺的緊。

她離山多日,青鳥殷勤探看,浣花箋裏卻隻拆出一行行清雋的行書。縱使顧詡白的信裏羅列了要習的字要讀的書,她多少還是希望從字縫裏瞧出有關花離愁的片語隻言。

來往反複,一絲也無。

稀落幾行,她看的眼有些花。

門無聲推開,隨門打開的弧度就折進沁涼的薄光。

她抬頭,棉桑今日穿了件月白的衣衫,隱隱有光。

“可要去書房?”棉桑問。

“不想去。”她趴在桌子上,臉悶悶的埋進衣袖裏。

“棉桑,我覺得,若他不在乎,我縱然使了萬千伎倆,他也無動於衷的。”

“他在乎。”棉桑翹起唇角,“不過五日,他定會來接你。”

她露出兩隻剔透眼仁,半晌歎足氣,“我也知道他會來,可卻不是為我。”

棉桑笑語,“明日便是我娘的生辰,等你見過了,若是等不及,我親送你回去。”

她聞言驟然歡喜握住他的手臂,“當真?”

“當真。”他點頭。

想到不日就可回素雲山,她按捺不住翹起的唇角,但也知道若回去顧詡白定會考她功課,她不好叫他失望,便拖著棉桑去書房。

去書房的路經由嶽長風的房間,棉桑由她拉著衣袖,她來府的這些日子,倒成了習慣。他本想提醒她大可不必,不曾遇見她的那些年他一個人跌撞摸索,府裏一切早熟悉透徹。

話到嘴邊卻隻化成淡淡苦笑,他不忍推拒牽扯在衣袖上的那不輕不重的力道。

他忽覺得,一個人總歸太寂寞。

但逢夜幕,他又自責,為著這一刻的軟弱愧然許久。

花別枝心情大好拉著棉桑走,忽然呀的一聲頓住腳步。

格格嬌笑從嶽長風的房裏透出來,她無意瞥過敞著的窗,就見嶽長風遊移在女子嫩藕似的頸項上的唇。

她臉一燙,本想垂下眸子離開,卻不妨嶽長風一刹那的叱喝。

“誰!”

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這一忖度,嶽長風疾步如風擋在身前。

手指將棉桑的衣袖絞了又絞,她方又想起,嶽長風他是看不見的。

如此一來便有了底氣,她不去看棉桑神色,極為坦蕩地道,“小王爺,好巧。”

嶽長風唇瓣胭紅,她想起方才之事,慌不迭的移開眼。

“我從不知,你還有偷窺的嗜好。”嶽長風冷笑道。

她決定裝傻,道,“小王爺若做光明正大的事,便不會這般的小肚雞腸。”

棉桑暗叫一聲不好。

“男女快意事,須避得人。我自在我房裏,又哪擾到你。”嶽長風話鋒一轉,“還是說,我大哥與你做這等快意事,不避人的麼。”

“長風,放肆!”棉桑沉聲嗬斥,不動聲色將她微顫的手指攏進掌心。

嶽長風玩世不恭的冷笑一聲。

花別枝渾身抖得厲害,羞惱不已。嶽長風看不到,必然不會知道有人在看,他如此問,想來他是故意做這些讓她看的。若說是他找自己的麻煩,她又覺得不盡然。

棉桑用力握著她的手,她察覺出他強自忍耐的怒意。她不懂棉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