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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有法子讓他喜歡你。”他諄諄引誘,她步步沉墮。

花別枝心知若她答應無異與虎謀皮,卻還是仰臉看他,道,“你的條件。”

“你服下這個。”他指尖一丸茶色,一丸赤色。他又道,“隨我下山。”

她笑道,“無論怎樣也是我吃虧,我不會那麼傻。”

他彎唇,道,“此為母蠱,赤色為子蠱。服母蠱者若亡,服子蠱者絕不獨生——”他話音未落,已挑了赤色丸藥咽下。

“跋山涉水,你可敢陪我。”他挑釁道。

“我雖不知你所要為何,但你若不圓我夢,大不了一死就是。”

她劈手奪了茶色藥丸,指尖交觸成不分彼此的涼。

丸藥入喉,不過尋常。

她笑吟吟同他道別,轉身淚水先落下來。

棉桑不知道,但她知道。那日她聽到頂頂重要的一句。

夏堂主說,殺父之仇不共於天,她欠樓主,總是要還——

素雲樓遠望巍峨肅穆,她長於此一十五年,卻不知過往看之清白,卻掩了望不穿的秘密。

我究竟是誰?她暗自問。

離哥哥,若我欠你,便用愛還你。你便是不要,也無礙。

【小徵:跋山涉水,你可敢陪我。忽然被這一句感動。

小徵乙:我敢~~】

☆、第五章 棹動

天涯進門的時候嘴角沾著一枚綠豆,遠望著像是媒婆,花別枝撲哧一聲笑出來。

天涯不明所以,將端來的湯碗放在花別枝手旁。

花別枝看了眼碗中碧色的湯汁,顆顆綠豆破沉於碗底,澱出爽口的豆沙。自打天熱了些後,千重每日都從廚房鼓搗一些綠豆湯來消暑,好在不難喝。

天涯期期艾艾說了句,“聽說,左堂主明日便會回來呢。”

花別枝淡淡應了一聲,想起那日棉桑走時留下的隻言。

他於她耳畔清淺道,“在下必親來迎你。”

窗外漏進幾聲慵懶的鳥鳴,花別枝將喝完了的瓷碗擱在桌上。碗底剩了不少綠豆,她原本是喜歡吃熬煮的綿軟的綠豆的,怎奈湯水喝的多,這會兒也隻得望著無奈歎氣。

天涯將碗收了,又道,“樓主說,若三姑娘無事,可到竹籬館小坐。”

她在這坐了這許久,窗外花謝盡,枝葉滿覆。她在日光晴的灼眼的早夏抬腳踏出呆了好些日子的西苑。

臀上的傷痕早就不疼,隻是天一熱結痂的地方便有些癢。她整日在房裏,便不管不顧的去撓,才結痂又叫她揭破,這傷就越發不易好。

千重來時若恰巧遇到,便忍不得好一番的嘲諷,千重說她如被摔了屁股的猴。那日她甚無聊,倚著咯吱作響的半扇窗往外看,湊巧見了隻從樹上跌下來的幼猴,她看幼猴捂著屁股跳腳的狼狽樣,覺得千重說的也不無道理。

她這般想著走,路就倏忽像是比平日短了些,她還未想好要說的話,人就站在花離愁的身前。

竹籬館四周蓊鬱長滿了青竹,因剛下過雨,青嫩的竹筍便瘋了般沒商沒量刺破泥土。

山風打竹而過,滿耳隻剩落雨似的響。

花離愁握著一隻杯盞,卻不飲,半晌道,“坐下。”

她看了看涼森森的石凳,手指在臀側蹭了蹭,甚為糾結。

她幹笑,“這竹子站著看更好些——”

花離愁似笑非笑看過來,她唇角還未來得及收回的弧度就凝滯住。

他來回掃量她,道,“可是知道錯了?”

她忍住嘴角喜滋滋的顏色,忙不迭的道,“大抵是錯了。”

花離愁眉間陡然舒了幾分,連帶著她也暗自舒了口氣。他狀似不在意的道,“以後還會隨意應別人的婚事麼?”

她蹙著眉頭好些時候。

那日她跑到花離愁跟前說應了公子棉桑的婚事,花離愁捏著筆杆子,筆尖在宣紙上暈出極圓潤的墨痕。①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