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富望著女兒離開的身影,一股難以言喻的愉悅感讓他頓覺渾身是勁。他拿起電話,給在日落區做生意的會員逐個打電話,叫他們加倍留意,若有空鋪位出租立即通知他。
詠梅搬進新居後,約劉珍一起吃午飯。
劉珍開車從屋侖過了海灣大橋沿101高速公路南行,再轉入280高速公路南行直達舊金山日落區,在詠梅新搬進的房子門外停了車。她從車子的後座拿起一幅山水畫,是一幅《山巔上的勁鬆》。劉珍鎖好車門,在詠梅的新居閘門前按了兩下門鈴。詠梅笑容滿麵地出來開了門,親切地挽著劉珍的胳膊,領著她上了12級石階,進了另外一扇大門,才到了客廳。劉珍坐下來後,把手中的山水畫送給詠梅,說:“不知道該送什麼東西給你,希望這幅畫能給你的客廳增添一點溫馨。”詠梅接過畫,打開欣賞,欣喜地回答道:“何止溫馨,更顯高雅呢!不過,得請你原諒,剛搬進來,房子還未收拾好,亂七八糟!”她給劉珍斟了一杯茶,坐在她的身邊,關切地問:“翻譯完吳仲雲教授的《落地生根》了,你什麼時候開始寫你的書?”
劉珍尷尬地回答道:“這段日子煩死了,思想難以集中,隻起了一個書名,卻什麼也寫不出來。”
“起了什麼書名?”詠梅問。
“書名叫‘紅日’,副題是:告訴你一個真實的中國。”劉珍回答道。
“這書名很好,那就趕快動筆吧。不對,應該說,趕快動‘腦’吧。馬上打開你的電腦,把這部書寫出來。”詠梅鼓勵道。
“我嚐試多次了,每次打開電腦,腦子就一片空白,真煩死人了。”劉珍氣惱地說。
“有什麼煩惱困擾著你?”
“我也說不明白。”
“家庭?感情?經濟?健康?”
“你覺得李俊賢這個人怎樣?”
“那就是感情問題了,是不是?”
“也許是吧,自從俊賢不顧個人安危為了保護我奮勇擊退劫匪後,他的形象就一直在我的腦海裏翻騰不絕。”
“李堂主為人正直,講信義,是個值得敬愛和可以信賴的男人。”
“可是徐雷極力反對我跟俊賢生活在一起。”
“徐雷已經是一個大學生了,他沒有考慮到你的感情需要是他的不對。你不要因為他的不理解而動搖你對李堂主的感情。”
“但我也不想因為這樣而使我和兒子鬧不和。”
“也許會鬧一段日子吧,最終徐雷會明白的。”
“但願如此。”
“不必為此事自尋煩惱了,劉珍,勇敢地去愛吧!我預祝你和李堂主很快就能組織一個新家庭!”
“謝謝你,詠梅姐。”劉珍欣慰地說,又好奇地問詠梅,“現在輪到我問你一個私人問題了,你和黎浩然有複婚的可能嗎?”
“不瞞你說,這個問題我的確曾經考慮過,但再也找不到當年我們在一起時那種感覺了。他已經不是當年當教師、打遊擊時的黎浩然了,我也不是當年留著兩條辮子的孤兒了。況且,我們都已經是一大把年紀的人,流逝的歲月是追不回來的。我和黎浩然複婚是不可能的,現在能維持好朋友的關係,我已經心滿意足了。希望我們在有限的歲月裏還能做一些有益於個人和大眾的好事。”
“詠梅姐,你一個人生活不感到寂寞嗎?”劉珍關切地問。
“說實在話,寂寞有時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不可避免的。你也知道,你和我現在都很忙,我們有許多事情要做,生活充實了,個人的事就不會想得太多。”詠梅老實回答道。劉珍點頭同意這個說法。她很佩服詠梅冷靜、堅毅的性格,她在詠梅的身上學到了她最需要的東西。
劉珍臨走前突然抓住詠梅的手殷切地問:“詠梅姐,我們合作寫我計劃中的《紅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