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不認真一點還能學到什麼,醫學這種東西,不學就是在後退。

曲治堯沉默了片刻,反身去浴室洗洗,上床看書,書是張景買的,是育嬰方麵的書籍,他翻看了大約半個小時,還不見小妻子上床,想到明天早上還有個會議,就先躺下睡了。

張景將資料歸類好之後又把平時收集的病例再整理一番,然後找出張紙,記錄還缺少哪些,還有哪些是有問題需要進一步求證修改的,她做好這些便關了電腦,進浴室隨便衝洗了一下。

上床的時候,曲治堯已經閉眼了,估計是睡熟了,張景掀開被子,將被子往上拉拉,背對著曲治堯側身躺下。

剛鑽進被窩,曲治堯就伸手從後麵攬住她,嘴吻著她的後頸,呼吸急促,熱氣襲人。

她扭了扭身子。

曲治堯的手索性伸進她的睡衣裏,握住她的柔軟,“小景,別動。”

張景閉著眼將他手拿出來,“我今天不方便。”最近曲治堯早出晚歸,有時還酒氣熏熏更帶點女人的香水味回來,張景聞著就不舒服,索性有時候就到客房去睡,吳雪飛現在就是她心中的一根刺,不拔掉她是不會舒服的,更沒心思跟他做這個事。

曲治堯慢半拍的才停住了動作,“今天幾號。”

“我最近經期紊亂。”

曲治堯的手順著褲腰往下滑,滑到底褲邊緣,摸到厚厚的一層才苦惱的收回了手,擱在她腹部,“就這樣抱著睡了。”

張景睡的不踏實,身後總有個東西頂著她,半夜的時候幾次想掙脫,無奈他的手臂如鐵,箍得緊緊的。

她早上比曲治堯起的更早,因為今天答應要跟婆婆一塊去菜市場買菜,更年期的婆婆是個嘮叨人,她必須趕在婆婆之前整理好,不能讓婆婆等她。

曲治堯醒的時候,一側已經空了,他有點恍惚,是不是該跟小妻子在找個時間單獨處處了。

半個月後,曲治堯興衝衝地跟張景說他們一起回贛州老家一趟,張景一心撲在論文上,哪有心思再回去,哪知曲治堯已經越過她直接向主任請了一個星期假,並且把孩子全都托付給家裏四位長輩,都這樣了,張景就算有點不高興曲治堯不跟她商量就做決定也要跟他一起回去了,她也很久沒見曲叔曲嬸了。

開了許久顛簸的車才又道贛州老家,張景有點暈乎乎的,下車後,頭重腳輕的,整個人都要飄起來。

可是當踩在全是泥土芬芳的土地上時,呼吸著剛下過小雨微濕的空氣,混沌的大腦就像是注入一股清風,神清氣爽。

她忍不住伸開雙手,擁抱雨後的清新。

曲嬸還像上次那樣早就做了一大桌子飯菜等他們,上次和曲治堯來的時候是夏天,再次過來都時隔近一年了,時間不一樣,人心態都不一樣了。

奔波了一天,他們也有些累了,和曲叔曲嬸吃完飯,他們洗刷完畢就上樓睡覺了。

半夜的時候,張景莫名的就醒了,她起身,雙手抱起膝蓋,頭擱在上麵,看著曲治堯安靜平和的睡顏,昏暗的光線下,朦朧可見曲治堯筆挺的鼻梁,完美的輪庫,輕輕摸上去,依稀可摸到眼角處細細的紋路,其實他真的挺辛苦的,雖然錢掙得多,但是付出的也多,歲月是公平的,饒是他英俊的臉龐也在長年的熬夜下變老去。

張景覺得自己也快想通了,人活一輩子,哪怕是夫妻倆,都難免會有些小秘密,曲治堯不主動跟她吳雪飛的事情,那就不說吧,她披上一件外套,穿著拖鞋就輕輕下了樓。

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間就很想去看看梔子花圃,她沒跟曲治堯說,去年他們來的時候,曲嬸閑聊時跟她提到過,說他當年種這些梔子花就是想等某個姑娘,所以拜托曲嬸幫她照顧這些花,讓它們一年一年開下去,等有一天他帶那個姑娘來。

張景聽到之後不是不感動的,所以回去曲治堯跟她求婚,她毫不猶豫就答應了,現在想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對的決定。

曲治堯是被身畔的空虛給驚醒的,半夜,他習慣翻身,想攬住身側柔軟的身體,不料卻撲了個空,心猛然一驚,他騰地睜開雙眼,身邊的人已經不見了,手機還在床頭上,他翻身而下,找遍樓上的每一個房間,輕輕下樓院子裏的單獨浴室廁所,都空無一人。

曲治堯有點慌了,大半夜的,小妻子會去哪?

他坐在床上仔細想了想,近段時間小妻子除了不太愛跟他說話,別的也沒什麼異常,曲治堯懊惱的錘了下床,這麼晚,也不知道哪去了,來不及多想,曲治堯就衝出了院子,沿著空無一人的小路上來回尋找,甚至都能聽到自己的心在撲通撲通的跳。

靈光一閃,他立刻折回,朝熟悉的方向大步走去。

離花圃越近,他的心跳的越快。

張景正埋頭拿著小鏟子在整理那些東倒西歪沒被扶好的梔子花,像對待一件珍寶一樣,一點點將土掩上磨平整,絲毫沒有注意到曲治堯已經站到了她身後。

曲治堯一把從後麵抱住亂跑的小妻子,嚇得張景以為是壞人,拚命就要掙紮。

“別亂動,是我。”曲治堯的聲音裏有一絲壓抑不住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