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梟一愣,卻不得不忍了火氣,卻不立刻鬆開她,“你若再敢說贖身的事,我就廢了你。”
胭脂不敢再反駁他,應了一聲,便滾下了床。
連梟沒了興致,讓她熄了燈出去。
胭脂關了門,捂著急跳的心。那男子的吻,蠻橫霸道,嘴現在還有些疼。幸好剛才推脫來了葵水,不至於讓他碰了自己。以他的家世,若他未迎她過門,即便是要了身,日後也說不定會丟棄她,到時候她若再想尋個好人家,就難了。
隻是,這種法子隻能用一次。
8十三公子名連清
蘇洛心自認為那日在姨母麵前幫了胭脂,胭脂也不會再記恨她,又有連梟親口說的並不喜歡她,因此便放下心來,每日來騰雲閣走動。
大多時候連梟都在看書,蘇洛心也不忍拖個傷者去外頭走動,性子也乖巧了許多,磨墨提筆的事,也一並做了。
胭脂暫時還不想惹了連梟,讓蘇洛心去煩煩他也好,便和繡女一起,每日在繡房做些活兒。那些繡女丫頭一麵憐惜她被人搶了金龜,一麵又歡喜她依舊與她們一樣。
人心總是如此,胭脂深知,是以她也不與那些愛嚼舌的繡女一起,自己搬個矮凳坐在窗前刺繡打發日子。
這晚熬了藥送去,酉時已過,蘇洛心還在房內。她見了胭脂,倒是毫無隔閡,也當她心中無恙。笑盈盈的坐在椅子上,抱著暖爐,又穿著白色襖衣,似雪山靈狐,“胭脂,你的傷全好了麼?”
胭脂恭敬答道,“謝表小姐,已無大礙。”
“那明天我們去外頭玩吧。”
胭脂報以一笑,“胭脂不比表小姐,房內還有許多事要忙。”
“哦。”蘇洛心應了一聲,又歎道,“可惜連表哥你傷沒好,姨母不許我纏著你去外麵。”
連梟笑道,“以往你的性子,可不會如此。”
蘇洛心尷尬一笑,最近越發掩飾不住原本的性格,有些鬆懈了,但見連梟沒有被驚嚇也沒有猜疑的神情,倒也不多加隱藏。他身邊的女子都是溫婉順從的,或許會喜歡她這一盆葷菜呢?
天色已晚,一如以往帶著萬分不舍的從他院子裏頭出來。胭脂送她出去,又仔細看她,簡單挽起的發髻插著一支珍珠尾翡翠流蘇,走路的時候輕輕擺擺。肌膚凝白如脂,像出水芙蓉纖塵不染。
胭脂自知自己和她的樣貌,是完全不同的。自己若上了妝,真跟那風塵女子無異。因此她很少用那胭脂水粉,外人道她安分,也隻有她知曉其中緣由。那靜如湖水的心又湧動起來,心瓣層層剝開,滴入嫉妒之色,染的她極不愉快。
“胭脂啊。”蘇洛心見她眉頭蹙起,伸手抹了抹她的額頭,見她回神,遲疑半刻,又執起她的手,“你喜歡連表哥嗎?”
胭脂方才已經猜到她又要老生常談,“表小姐,胭脂本來便對你毫無威脅,隻是現如今,皇上已經賜婚於少爺和白將軍,你也定然是成不了正室。胭脂做妾侍無所謂,但表小姐真能忍受麼?如今這般纏著少爺,大夫人恐怕也心疼你吧。”
蘇洛心搖搖頭,“我與你不同。”
胭脂冷笑,“表小姐是金枝玉葉,胭脂是粗鄙之人,自然是不同。”
蘇洛心每每跟她說話都得被氣著,卻不是惱她,“我說的不是這個。他們沒有成親,就還有希望。既然有希望,為什麼不爭取?說不定堅持到最後,就能逆轉了呢?”
胭脂看著她微愣,這番言論,她心裏一直明白,隻是她安分於隻做個小小的妾侍,不想再攀枝頭,以她的身份,隻怕爬上去,也會苦得很吧。
“胭脂,我們不能隻靠男人,我們也可以自力更生啊。”蘇洛心兩眼露著異樣光澤,握著她的手愈發的緊,“我是想嫁給連表哥,但如果他不喜歡我,我也不會死纏爛打,但現在他沒說不喜歡我。”
胭脂簡直要被她的話給轉暈了,抽了手回來,“表小姐喜歡如何,便如何吧,犯不著跟我這下人說。”
蘇洛心又被她氣著了,胭脂也不稀罕她氣是不氣,送到院門,便回去了。
回了房內,那碗藥還放在桌上,這麼冷的天,已經連半點熱氣都不見。胭脂伸手去拿,想去熱熱,連梟便抬手道,“冷的無妨。”
胭脂不多言,奉了熱茶給他漱口。見他心情甚好,笑道,“表小姐最近常來,少爺也似乎很喜歡。”
連梟麵上帶著淡笑,卻是笑不達眼,問她,“你覺得表小姐人如何?”
胭脂微微皺眉,這話耳熟得很,想了片刻,才想起不正是那時他問她白梨這人如何時的神情。與他處的久了,連語氣也琢磨出來了,“表小姐……以往靜若處子,最近似乎比較愛四處走動了。”
連梟的臉色帶著病態的蒼白,眸卻銳利如刀鋒,“你進府多久了?”
“八歲入的府,七年了。”
“那表小姐呢?”
胭脂想了一番,“約摸時候也差不多。”
“她跟你是否都是待在府上,極少外出。”
“或許胭脂比表小姐要出去的多,因為我沒入少爺房內時,要上街買菜,還要幫夫人們買布料還有首飾什麼,表小姐一般是陪在大夫人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