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那枝頭斷了,胭脂仍跟她們一樣,繼續做丫鬟,然後恐怕也會一塊幹活,人心醜惡,心中自然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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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府表麵仍跟往日一樣,但各有所思,大多都惶惶不安。又恐連梟被敵國捉了去,受不得拷問,叛了國,那就要賠上整個連家,連九族也不能幸免。若是普通將士倒無妨,偏是祁桑國最好的將軍,軍中機密,一個都泄漏不得。
晨起,雪還未完全停了,一抹俏麗的影子從後門走出,穿著玉色對襟外裳,外披一件夾棉長袍,隻走了幾步,那繡鞋便沾了雪。
胭脂提著籃子往凍得紫紅的手嗬氣,步子很快,在這堆滿雪的道上,見不到其他行人。
到了普化寺,還沒有其他來上香的人。小和尚正在門前掃雪,見了她,道了一聲女施主,便不再多言。
胭脂進了裏頭,看著那一尊尊威嚴大佛,揪著心,祈了福,去燒了香燭,捐了功德錢,又回頭跪在蒲團上。卻不敢去搖一隻簽,也是怕得了下下簽。聽見外頭傳來人聲,她才起了身,剛提籃子出去,便頓住了。
迎麵而來的,正是宋夫人和一眾下人。宋夫人本來也是趁早要來上頭香,收拾好行頭,喚了下人,就遲了些。見廟裏已經有了煙火,心中懊悔,但見了那上香的人,麵色片刻沉下,“你來這裏做什麼?”
胭脂素來驚怕宋夫人,微微縮了縮身,垂頭道,“來……上香祈福。”
“替誰?”
“少爺……”
“放肆。”宋夫人被她搶了頭彩,又不喜她,當即喝道,“未進連家門,便做連家事,成何體統,還不快滾。”
胭脂忙應聲,唯唯諾諾的離去,出了大門,頭也不敢抬起。
宋夫人臉上仍是陰霾,“晦氣。”
一眾人已是憋氣不敢出聲,她旁邊一個約摸十五六年華的姑娘倒是笑道,“姨母別生氣,隻是一個小丫鬟而已。我們快進去給連表哥祈福吧。”
宋夫人麵色這才緩和了下來,“還是心兒疼我這老人家,不像別人,要氣死我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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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洛心笑了笑,餘光瞥向那倩影消失的大門,若有所思摸了摸俊俏的鼻子,“姨母,剛才那個,是連表哥的通房丫頭吧?”
宋夫人輕輕冷哼了一聲,“一臉子狐媚相,其容太盛,一看便會魅惑男人。即便是拿來做妾侍,也恐生的子嗣太過妖孽。當初我讓子清不要選這丫頭,你表哥偏不肯,也不知是看中了她什麼。”
蘇洛心又是笑了笑,如綻放的木芙蓉,純淨沁人,“男人嘛,不都愛長得好看的女人。”
2穿越女主蘇洛心
連府表麵平和,內裏亂了五日,到了第六日,又有傳令兵前來報信。
宋夫人正和二姨娘在正廳喝茶,聽到來報,幾乎是跌撞跑出,到了前院,那傳令兵正進來。
宋夫人擺手免了他的禮,“快說。”
“連將軍已安全返回邊城,夫人請放心。”
聽到這話,周圍的人全鬆了一氣。宋夫人揉了揉心窩,點頭道,“帶他去帳房領賞。”
管家忙應聲,“是,夫人。”
雖見他疲憊,但宋夫人擔心獨子,又多問了他幾句,問至無所可答,才讓他下去。一時間,連府又是歡喜起來。不知道的,倒以為這將軍府有什麼喜事要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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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尋得胭脂,她正跪在梅樹下,雙掌合十,模樣虔誠至極。遠遠看去,雪白梅瓣稀疏落下,她人又穿著淺淡的玉色衣裳,幾乎要和梅、和雪融一塊去了,當真是個美人,連她看了,心神也蕩漾了下。
“胭脂,胭脂。”
走到前頭,她抬起臉來,腮紅唇朱,卻又是一張妖豔明媚的臉。碧落感慨難怪別人說她是狐狸精轉世,想起正事,忙收回了魂,說道,“那邊城又派人來了,少爺大吉,已經找回了。”
胭脂那略帶苦意的臉,終於是有了淺淡笑意,長鬆了一氣,眼中已是點點淚光。碧落攙她起身,笑說,“而且還有另外一個好消息。”
胭脂偏頭看她,鼻尖還有些紅潤,“什麼好消息?”
“聽說少爺受了很重的傷,要回皇城,讓人照料。”
胭脂瞪大了眼眸,“少爺要回來了?”
“是啊。”碧落心中微微竊喜,倒比她還高興,“你說,這次少爺回來,會不會把你們的婚事也辦了?”
胭脂麵上一紅,看了下四周,壓低了嗓音,“這話不可讓其他人聽見,大夫人要是知道了,你和我都要被掌嘴。”
碧落隻管笑著應聲,她自小就跟胭脂是鄰人,一起進了連府,後來胭脂被選做了通房丫頭,央求連梟把她也收在房下做丫鬟,誰不知連梟常年在外,進了大房,基本不用幹什麼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