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海幢寺(1 / 3)

第十三章 海幢寺

曆史悠久的嶺南雄刹

海幢寺位於今天廣州河南同福中路與南華中路之間,寺址僅為古寺的一部分;

與海幢公園合二為一,這在廣州今存的古寺廟中是獨一無二的;並且保存著一派古

色古香的寺廟園林景觀,這在廣州今存的古寺廟中也不多見。對居住在廣州河北的

市民來說,海幢寺的名氣不及光孝寺、六榕寺;但對居住在河南的市民來說,其名

氣就大多了;今天整個海珠區(河南島)的寺廟建築,就數它年代最古、名氣最響

──其他的古寺廟似乎已全被毀去了(漱珠崗的純陽觀是道觀,不是佛寺)。

海幢寺所在的這片地方可謂曆史悠久,此地舊名萬鬆嶺、福場園,寺地本是南

漢千秋寺的故址,那是近千年前的事了。話說唐代亡後,劉氏定都廣州建南漢國,

改廣州為興王府,環興王府建有東南西北共二十八寺。其中“南七寺”為寶光、千

秋、古勝、延祥、地藏等。寶光寺是大通寺的前身,宋代羊城八景之一“大通煙雨”

所在(詳見下文《宋代羊城八景?大通煙雨》)。千秋寺跟寶光寺同樣古老,但沒

有後者走運,後來被毀掉了。據文獻記載,當時的千秋寺隻有一座佛堂和菩提堂,

位置大概在後來海幢寺的東隅,沒有留下什麼掌故傳說。該寺寺側當年還建有南漢

王宮的梳妝樓(樓址亦在後來海幢古寺的範圍內),均在珠江江邊(當時珠江比現

在闊得多,其南岸約在今同福路北怡興裏、鹽倉巷一線),亦早已灰飛煙滅。

南漢國亡,寺與樓俱廢圮,這片土地便漸漸成了民居,直到六七百年後的明代

末年,當時廣州有位富商名叫郭龍嶽,他收購了這塊地皮,建造成自家的花園,內

有一株鷹爪蘭,故取名“蘭園”,一說名福場園。後來有僧人光牟到此化緣,向郭

龍嶽募捐,得到園中的兩間房舍,便草創了一座佛堂和一座準提堂,並依佛經“海

幢比丘潛心修習《般若波羅密多心經》成佛”之意,取名海幢寺。(另一說,海幢

寺的得名乃取自“蓋海旗幢出”的詩句。)如此說來,海幢寺的曆史距今約為三百

五十年.

不久明亡,清軍進占廣州。清代初年,平南王尚可喜與靖南王耿繼茂想按清朝

貴族府第的格式來建造自己的王府,便命名窯照王貝勒形式燒琉璃磚瓦;而且還想

用“台門鹿麵”。但經朝廷複議,不準他們按宗藩形式建造王府,發下駁文說:“

民爵與宗藩製異。察平靖兩藩均由民身立爵,所請用綠色磚瓦之處,礙難準行。”

這兩個殺人如麻的藩王對佛寺道觀又特有興趣,於是就隻好將已燒成的綠色琉璃瓦

施舍與寺院,海幢寺因而大受其惠,而當時粵秀山的觀音寺、武帝廟及大佛寺,亦

都用了這批磚瓦修葺。

清順治十二年(1655),海幢寺禮請曾在羅浮開博山法門之高僧長慶空隱

和尚(曹洞宗第三十三代法嗣)駐寺。空隱在寺中開辟了花田院圃。此地本來就是

個花園,經整治後就更像個園林的模樣了。十年後,清康熙五年(1666),也

就是藩王捐琉璃瓦給寺院的時候,海幢寺正式開始大興土木。由於得到藩王、巡撫

等當地高官的捐資協助,是年,僧人池月、今無募得款項在寺中興建大雄寶殿,在

其右角興建地藏閣,並鑄幽冥大鐵鍾。次年,又在大殿前修建四大天王殿(清同治

《番禺縣誌》載平南王尚之信在1672年建成天王殿),在其左右修建韋馱殿、

伽藍殿等,以後在稍近處又建成叢觀堂,堂前棟宇相連,上下各五楹;上麵是香積

廚,下麵是齋堂。齋堂右麵又建有大悲閣、藥師佛母堂,“參差並蓋,鼎足而三”。

園圃盡處即寺之南端建有普同塔,後改為禪堂、客堂,緊附右廊。在其後麵建石台,

台上建藏經閣(以上寺中建築形貌、位置等均據康熙十八年即公元1679年豎立

之《鼎建海幢寺碑記》所載。此碑為當時的住持今無禪師立。1992年在南園酒

家被重新發現並被運返海幢寺收藏)。後又建僧舍。最後寺中有殿堂建築共二十三

座,並把早期建的佛堂與準提堂改成了客堂,環以回廊。又建八角鍾台,上懸幽冥

鍾,敲起來“聲徹雲表”,成為海幢八景之一“竹韻幽鍾”。前人有句:“日暮僧

歸雲外寺,五更鍾落海邊霜。”寫得很有詩意。後來寺中還刻有二百多個神態各異

的武士雕像,可惜後來全部失佚了。山門則為當時的廣東巡撫劉秉權所捐建。

經多年經營,整個寺院建築顯得相當壯麗,“宏敞莊嚴,為嶺南雄刹”(《羊

城古鈔》)。其中藏經閣麵闊九間,高出大殿三分之一,“碧瓦朱甍,侵霄爍漢,

叢林創建之盛,至是蓋無以加矣。”(《鼎建海幢寺碑記》)清初著名詩人王士禎

曾著文讚之:“極偉麗。北望白雲、越秀;西望石門、靈峰、西樵諸山;東眺雷峰,

即往波羅道也;南為花田,南漢葬宮人處,素馨花產此。”文人下筆雖往往有誇大

之處,但也可以想見其巍峨之狀──當年四周一派鄉野風光,沒有高大樓房,便顯

得這殿堂“隆崇淩雲”了。康熙二十五年(1686),由於堪輿家(風水佬)的

一番言語,這藏經閣被改為後殿。而寺中香積廚、大齋灶直到晚清時仍是用藩王捐

出的螭磚砌成的,可惜到了清末時,“為骨董家易去殆盡矣”(《南海百詠續編》)

,現在大概是片瓦無遺了。

詩僧文士雅集地與“廣東少林寺”

海幢寺在大興土木時,明亡未遠,這裏成了一些堅不仕清且有很高文學修養的

僧人的聚集地。這是海幢寺曆史上值得書上的一筆。

當時主持興建殿堂的是住持僧今無禪師,俗姓萬,能文善書,住持海幢寺十多

年,在擴建古寺之時還手疏《楞嚴經》等典籍,便是明末清初一位富有民族氣節的

著名詩僧,他曾徒步萬裏到沈陽去探望因參加反清活動而被充軍的函可禪師。臨死

前,還吟誦“收拾絲輪返十洲”的詩句,以寄托自己的故國之思。現尚有《光宣台

集》存世。

今無的受戒法師天然禪師,乃曹洞宗第三十四代法嗣,俗名曾起莘,是明末崇

禎年間舉人,又精通搏擊,可謂文武雙全。明亡後削發為僧,繼空隱之後在海幢寺

任住持,廣收門徒,日夕練武,後來派遣僧徒聯合反清隊伍抵抗南下清軍;因而使

海幢寺曾有“廣東少林寺”之稱。相傳後來有清軍統領想火燒海幢寺,天然得知,

半夜隻身前往取其首級,懸於雙門底(今北京路財廳前)的城牆上。

天然有一位僧徒名澹歸,俗名金堡,乃明崇禎時進士、南明永曆帝舊臣。他在

桂林抗清失敗,逃到廣州入海幢寺拜天然為師,法號今釋,而以“澹歸缽”和創建

丹霞山別傳寺聞名。相傳天然為了掃除其狂傲之氣,先令他到廚房洗碗。澹歸長期

做官,不慣這粗活,結果打破了許多碗缽,便自己掏腰包燒製了一批碗缽充數。這

就是有名的“澹歸缽”。有關此缽的來曆還有一個傳說,也很有意思。說的是,某

日,有位茶商官紳到海幢寺來進香,見到澹歸,連忙施禮,口稱師長,自謂昔日是

門下弟子,很敬重澹歸,當下便請澹歸還俗,複出為官。澹歸不理他,最後他問:

那弟子能為師長做些什麼呢?澹歸見他出於一片誠心,便說:“我心如止水,已無

所求。你既有佛心,就送些齋碗來,本寺香積廚的齋碗差不多都給我打破了。”這

官紳後來果然命人送來一批碗,綠豆青色,闊口,碗身繪有淡竹葉,有“澹歸”二

字印記,這便是澹歸碗。這是一段軼話。此碗若保留到今天,曆數百年歲月,可謂

珍貴文物了。可惜已散失殆盡。易順鼎遊海幢寺,在其詩作《初七日紀遊》中說:

“澹歸缽已無尋處,萬物從來總劫灰。”大抵是事實。各位登過仁化丹霞山嗎?山

上著名的別傳寺便是澹歸創建的,他在海幢寺逗留了一段時間後便到丹霞半山腰創

下此寺,而他的陵墓現在就在別傳寺對上的山腰處,已被修葺一新。

上述這些高僧的墨跡和詩稿,至今仍是海幢寺珍藏的珍貴文物。

天然又有弟子名王邦畿,番禺人,明末名士,也是因不肯向清朝統治者低頭而

在晚年遁入空門的詩僧,法名今吼(天然弟子法名皆帶“今”字),有《海幢寺》

詩一首,表達自己不仕清廷的誌氣。詩曰:

高城呼小艇,隔岸過禪林。

背地山形小,當門海氣深。

鶴歸雲有夢,鬆去月無心。

對此清閑誌,寧忘長者吟?

海幢寺之詩風在清代似乎成了傳統,相對其他寺廟來說,詩僧獨多;再加此地

園林勝景遐邇聞名,到清中期時成為文士雅集之地。不管是在位官員、民間騷人墨

客,還是遊曆嶺南的外地聞人,都常在此修禊雅敘,與寺僧來往過從,因而留下了

大量詩詞文章,成一方文采;以至在清鹹豐年間(1851-1861),寺僧特

意邀請學者顏薰設帳講授詩學,在廣東詩史上留下“詩教之別傳於法門韻事”的佳

話,這在其他寺廟是沒有過的。順便一提,天然之後,尚有高僧阿字和尚(曹洞宗

第三十五代法嗣)及古雲和尚(第三十六代)等先後任住持駐寺傳法。

殿宇巍峨,塑像莊嚴

再說海幢寺的擴建。

康熙十八年(1679)在大雄寶殿後麵修建塔殿,至三十五年(1696)

才修成(今存。一說在康熙三十八年修建塔殿,誤),其建築風格與大殿相近。平

麵近似方形,麵闊五間共21.9米,進深亦為五間共21.77米,殿身12架4

柱,四周圍廊並有石級,上有天花。重簷歇山式綠琉璃瓦頂,比較奇特的是,其正

脊僅為下簷長之五分之二。梁架之鬥拱、駝峰(木作構件名稱,在梁頭相疊處墊托

之木墩,狀似駱駝背峰,故名)等構件均做工較細,各坐鬥有梅花形、八角形等雕

飾。柱子也有圓櫨鬥、柱質。民國時開馬路(今同福中路),殿後麵下簷為馬路截

去,以今一直保存著這樣子。

當年塔殿正中建有一座星岩白石造的七層舍利塔,為廣州僅見的兩座星岩石塔

之一(另一座在華林寺,今存)。據文獻所載,塔高二丈(8.4米), 作阿育王

塔式(佛經傳說,古印度摩揭陀國國王阿育王大興佛事,到處建立寺塔,奉安佛舍

利及供養僧眾,贖免罪過。王所統領之國,共數八萬四千,因敕令諸國建八萬四千

大寺,八萬四千寶塔,共號曰阿育王塔),分上下兩截,下方上圓:下截為正方形

塔座,邊長為2.86米,四麵各雕一尊佛像,每一角均作翼狀翹起, 上刻人物圖

像,雕工精細;上截為圓形塔身,分九級,各級均刻為蓮花座,最上一級承著一具

葫蘆。整座石塔是“質理瑩堅,雕鏤精妙”,上麵留有很多名流題詠(一說這塔是

清道光年間南海伍氏捐修。誤)。那時寺的北門仍在珠江濱,這塔便“望之如在天

際”,構成當年海幢寺一景。清初著名詩人沈用濟來遊寺,遙看珠江水漲,寫下一

首《海幢寺觀大水西下》詩:

鬱水西來萬壑奔,倒翻塔影蕩雲根。

中間一束高腰峽,直放驚濤出海門。

詩中“倒翻塔影”就是寫的舍利塔。塔殿之建就是用來護塔的。可惜此塔在文

革時被毀,殘石被棄置於殿旁之榕樹下,僅存打碎了的白石徑二幢石塊。殊為可惜。

到清乾隆年間,海幢寺再次大興土木,增建了昆盧閣、瘞鹿亭等(瘞:埋葬。

可證寺中確曾養鹿)。這時候的海幢寺,有過百僧眾,可謂高僧雲集,盛極一方,

有古聯詠之(以下三聯均清代時寺中舊聯,作者名失傳):

三摩初地,百粵叢林。

(三摩,梵文音譯,佛家“正定”之意。)

漢晉無雙寺,古今第一庵。

謫宦記遊蹤,浩劫空餘柯子蔭;

幡經傳故苑,高懷猶寄木犀禪。

(木犀:桂花,即九裏香。)

全寺以寺貌莊嚴、殿宇雄偉、高僧輩出而聞名於世,被譽為廣州四大叢林之一

(其他三寺是:光孝寺、六榕寺、華林寺;另一說,為廣州五大叢林之一,餘四寺

是光孝寺、華林寺、長壽寺、大佛寺,或六榕寺代長壽寺。長壽寺毀於清末,其他

今存。叢林,舊稱和尚聚集的大寺院;亦泛指眾僧聚居念佛修道的地方。意思為比

丘和合一處,有如眾木相倚成林,故名)。過去寺中還有一聯,乃乾隆年間進士英

和作,此人才華橫溢,大貪官和坤是當時權傾朝野的宰相,曾想招他為婿,被婉拒;

道光年間官至戶部尚書、協辦大學士,《清史稿》中有傳。其聯曰:

佳氣海天遙,憶當年兆協桑弧,早沐神慈垂默佑;

政聲山鬥在,念此日蔭承蘭綺,敢忘忠藎紹清芬。

可惜這些舊聯今均已不存。

廣州的寺廟殿堂,多是坐北向南;海幢寺位於廣州河南,殿堂方向卻是坐南朝

北,麵對珠江。原山門已不存,其後是天王殿,殿中建有嶺南最大的四大天王塑像,

與大殿中的三尊三寶佛像均高丈餘,頗為壯觀。

天王殿後是大雄寶殿,平麵呈長方形,殿麵寬七間(29.8米), 進深五間

(19.5米),殿身12架4柱,四周環以回廊,梁下置平機(即天花), 重簷

綠琉璃瓦歇山頂,高12米,屋坡呈曲線,較平緩,下簷有兩跳插拱。月梁間多施

用駝峰鬥拱承托。梭形柱,柱頭有圓櫨鬥,柱腳有質。風格是上承明代,仍保存早

期的做法,顯得形貌古樸而規模宏大,曾在清道光三年(1823)和同治五年(

1866)重修。至今建築基本保存完好,真是萬幸。當年殿內供有觀音像、三寶

佛與十六羅漢,這些羅漢像個個雕塑得尤其莊嚴,所謂“寺中龍象莊嚴甲諸刹。”

(清阮元《廣東通誌》。龍象:佛家語,羅漢中勇猛有最大力者)。但其他寺廟多

十八羅漢,此處為什麼會少了兩尊呢?這裏有個故事。相傳本寺原有一位住持,以

高僧自居,為人非常自大。一天,活佛濟公路過此地,得知此事,便有意要戲弄他

一下,於是化作一瘋僧,挑了兩個爛布袋來到寺中掛單。住持看他衣衫襤褸,不肯

收留。濟公說:“我要去韶關南華寺,你來幫我挑行李吧。”住持一聽,勃然大怒:

“你若有本事,叫羅漢幫你挑!”濟公聽了,哈哈一笑,即叫兩個羅漢現形,挑起

行李騰空而去。從此,寺內就剩下十六個羅漢了,而韶關南華寺則有502尊羅漢。

雲雲。

這當然是神話。其實早期佛教寺廟可能就是隻供奉十六個羅漢的。清著名文史

家梁章钜著《浪跡續談》說:“十六羅漢之名,自古所傳如是。《釋典》載,佛迦

梵般涅般時,以無上法付囑十六阿羅……伏讀禦跋唐貫休畫十六應真(羅漢)像,

見《宣和畫譜》,自廣明至今,垂千年。”因此有學者認為,海幢寺的佛門設施,

實際上正體現了佛學較早期的風格。這個姑且留待專家去考證好了。隻說那些羅漢

像,在文革時全部被毀,至今仍未重塑。大殿之構架猶在,而景物不再。

占地廣闊的園林風光

在擴建修葺殿宇的同時,海幢寺院在逐漸擴大,僧人們在寺中廣植林木。那時

寺院的南麵是萬鬆嶺,林木蓊鬱,風過處鬆濤滾滾;寺內木棉樹高聳,燦若朝霞,

所謂“映階圭竹翠,耀眼木棉紅”(清查慎行《海幢寺》詩。可惜今僅餘木棉樹一

株,在海寶遊樂場小火車處);又有菩提、榕、鬆等古樹,寺內外林木連成蒼翠一

片,使這古寺成為一處占地廣闊、清幽靜穆、濃蔭匝地的園林勝景,“不獨甲於粵

東,抑且雄視宇內。”(《鼎建海幢寺碑記》)並有海幢八景聞名於世,分別是:

“花田春曉”、“古寺參雲”、“珠江破目”、“飛泉卓錫”、“海日吹霞”、“

江城夜雨”、“石磴叢蘭”、“竹韻幽鍾”。寺院的範圍最大時大約是北至珠江之

濱,東及今前進大街一帶,南沿萬鬆嶺(烏龍崗)紅十字會醫院(創建於1904

年)和南武中學一帶,西側與海幅寺為鄰。如此算來,麵積達十餘萬平方米,三四

倍於今天的光孝寺,亭台樓閣隱現其中,真是一片廣闊的園林;其範圍之大,居當

時廣州眾寺院之冠。難怪時人稱它“規模極大”(清沈三白《浮生六記》)。今天

海幢公園東側有福場路,路之兩側東有福場東一、二、三、四、五巷,西有福場西

一、二、三、四、五巷,均花崗岩板石路麵,民居住宅,舉目盡是樓房一片。這裏

便是清代時福場園的故址所在;而福場園正是古海幢寺的一部分,曾是一片園林勝

景之處。

上文說過,南漢建千秋寺時,此地在珠江邊;直到清代中期,海幢寺的北門仍

瀕臨珠江,四周是一片鄉野風光,“寺後叢林蓊蔚,為萬鬆嶺故址”(《番禺縣續

誌稿》),該地還曾建有海輻寺(清陳蘭芝《嶺海名勝記》),那景觀跟現在真是

大不相同的。現在四周全是一片高樓,馬路街巷縱橫,車水馬龍,而寺園北門距珠

江達百多二百米了。清初著名詩人杭世駿有《同張明府甄陶遊海幢寺》詩四首,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