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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不知曉原來我這麼能喝酒。當然這個“能喝”指得不是喝了不醉,是單純的一股腦的能仰脖子灌下去。┇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同樣我也委實小覷了辛辣刺喉、卻委實過癮的酒這東西,才少半壇子下肚,整個人就已踉踉蹌蹌東倒西歪。偏生意識還是半朦朧又清醒的樣子,竟起了渾身的燥熱之感,做弄的我愈發不安分,獨自一人扶著屋棱搖晃著往小院裏散步。

傾煙並著一幹慕虞苑的老人兒見了我這副德行,忙不迭一路跟著我連攙帶扶。

偏生我心興正濃,不願他們跟著懷了心情。他們便將扶又不敢扶的,隻好任由著我這麼縱性一回。

院子裏的空氣很是清朗,因為那天風迂迂回回的就很清朗。我一搖三晃的忽地覺得胸口跟人一撞,旋即臂彎被很有力的匡扶了住。

我並不能辨識清楚什麼狀況,醉眼朦朧裏抬頭一瞧,見是安總管沉了一張冰塊兒似的臉,那張臉又忽地糾了糾眉頭,就那麼含了絲春波又匝些無奈的漠漠然瞧著我。

我渾渾噩噩的朝他笑了笑,轉而一頭就栽倒在他懷裏不願再起來。

惝恍中聽他對傾煙他們道了句:“你們都退下吧!這裏有我在,不會出問題。”

我正醉態橫生,亦壓著他的話尾轉目對他們揮揮手:“去去都下去!這裏有他,他在呢……本宮,沒……問題。”

因是懾於安總管在後宮那份動輒不移的地位,傾煙這一眾果然煞是聽話的應了聲諾,旋即便也退了開。

便沒人再管顧我,月朗星稀中,我抬了柔荑順著安晴天在月光底下泛著銀波的、玉璞雕琢似的脖頸慢慢的攀附住,揚了花靨,一點點把眸光在他好看的眉目間凝凝的定格:“那一刀,很疼吧!”一句出口,飽含著萬千平素在心底下積攢、壓抑了良久的情態,有憐惜、有心疼、有奈何、有舍不得、有……太多太多,太多太多。我心一揪,像被鋒利的冰刃深深的刺了一刀,然後又深深的剜出一塊心頭肉、滴下心頭血。

他在這瞬間倏然愣怔住。

我口裏的“那一刀”,指得究竟是“哪一刀”,他刻入骨髓的清楚的很!

月色溶波、清輝漫漫,他一張俊美的臉“唰”地就紅成了正月裏的燈籠。很快又十分動情的一把收緊了懷抱,將冠玉似的容顏頷下來埋入我的脖頸間:“沒有現在疼。”

……

他是極罕向我說起情話的,然而這一晚,在我醉眼迷蒙神情錯亂的時候,他抵著我的肩胛訴了很多我從不曾聽到過的情話。

他說:“我從不知‘愛’為何物,從不理解這世上為何總有癡癲的狂人把它當成一件極美極瑰麗的東西,不舍晝夜、不辨情理不分事態的用盡生命都嫌不夠的去追去尋。我一個公公,根本就不能有愛、也不配有愛!直到娘娘有朝一日走入我的世界,猝不及防,如此不經意的一個回眸注目、淺笑曼曼,卻那麼輕而易舉的就波瀾過了我的一輩子……若不是娘娘,我這一世都注定會有如一個繈褓裏被棉布裹著的稚嫩嬰孩,一輩子都不知道原來這世上還有一種極美麗的東西,它叫做‘愛’。是娘娘讓我得知了什麼是愛,並讓我那麼充分那麼充分的得以躬身感受到愛的力量、飽嚐這愛的滋味……這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