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一句厲言實實落定,梅貴妃猶如一支離了弓的飛箭。
隻見一團豔紫色的煙霧將滿目視野惝恍出迷離的旖旎,她飛速朝著一根雕鶴漆彩的廊柱狠狠的一頭就撞了上去……
一時間地裂天崩,一時間河山昏暗。
我見皇上在那一刻極下意識的朝著梅貴妃探出手去,但那抹決絕的人影已經抵著柱子迎頭而撞。
他明黃色刺痛了人眼睛的袖擺僵定在半空中,被驟起的穿堂風吹拂做弄出緩而優美的弧度。這弧度看在眼裏、落在心裏,隻餘一片又一片空幽的殤,以及決絕又殘忍的冷酷無雙……
城南小陌又逢春,隻見梅花不見人;玉骨久沉泉下土,墨痕猶鎖壁間塵。
曾在西遼後宮裏叱吒喧囂了整二十年的梅貴妃就此去了。皇上下旨,喪葬規格一切從皇貴妃禮待。
黃粱一夢終消泯,一場舊夢了無痕,一夢是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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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話 前話重提、月夜思梅
我突然有一種可怕的宿命感。
在這西遼國最為璀璨生波的紫禁之巔、彩雲之端,命盤無極裏遊走的定數從來都是那麼的濃墨重彩。
身邊的故人們該走的都走了,沒有走的也正一步步的行在那條漸次遠離的道路上。
那麼再過不久,是否也就輪到我了?
我不敢去想,這個念頭稍一觸碰就令我十分毛骨悚然……
六月中旬的時候,安總管時隔經久之後再次同我說起了要過皇長子撫養權的事情。
那天晨曦裏一場夾雜著荷花香氣的春雨,吹散了酷熱。觸目在眼簾中的柔然夏景像被徹徹底底的洗滌過了一般,顏色在碧玉妝成、深紅滲紫之上又添清靈靈的蕩漾韻致。
我著輕紗嫩粉鑲寬橘邊敞口裙、披蟬翼流蘇小鏤空衫還是覺得熱,邊打著手中的宮扇孑孑然一人前去赴這安大總管的約。
在花蔭柳影隱蔽處,他一把將我拉至了中間一棵不識名的高大的樹木之後,也不加拖泥帶水,極幹練卻也不失詳盡的告全了我關於雪妃與容瑨妃之間,那段陳年秘密……
雪妃原本是容瑨妃宮裏的侍女,由宮女承寵,自答應一路做到了躋身一宮側殿的妃。
容瑨妃在這明麵兒上可謂是做足了樣子,使旁的人始終都被她籠進了這麼一層蒙紗的假象當中,覺得雪妃到底是從她宮裏頭出去的,故而她對雪妃拂照有加、袒護幫助。但其實她總也對雪妃抱恨,暗地裏沒少做些手段使些絆子。
後來雪妃與容瑨妃同時懷孕,原是誰也不相犯著誰的權且安好各自的胎也就罷了!偏生瑨妃妒火中燒,不顧自己亦是有孕的身子,竟日連天時不時的去給雪妃送去安胎藥,還要眼睜睜看著雪妃飲下才罷休。
這“安胎藥”當真不是可安胎兒的藥,裏邊兒有著極大一層玄機,卻也是在後宮裏頭屢見不鮮誰也能辨識過來的玄機!
容瑨妃對雪妃究竟是個什麼樣子,旁人看不出,雪妃自己豈能不是清楚的很!她明白瑨妃的不存善念,把藥渣叫婢子偷偷拿去驗查,裏邊兒摻著專攻胎兒的慢性毒素。
隻是那時的雪妃還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