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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才剛喚了傾煙打算前往的時候,妙姝忽而進來行禮通報,說是總管大人來了。

我一晃神,須臾頷首示意她讓安總管進來。妙姝領命出去。

他的到來是在我的意料之外,而那來意我又似乎可以解得過來……又仿佛不能。終究不願耗費神思在這上麵兜轉忖度,又不知出於什麼心境的微歎口氣,命傾煙去將香鼎裏的檀香換成了更貼近紅塵一些的沉水香。

第一百五十五話 玉簪謊·顧舊回心驚又喜

簇錦打起了簾子,引著安總管入內之後便退了下去。

安總管的麵色還是虛白的,這樣的麵色配著他身上這件赤紅色滾四爪金蟒的闊袍便又滋生出一種別樣難覓的美感。

俊美妖冶在他身上就從未消退下去過。

隻是那麵色到底病態了些,依舊很威嚴肅穆,但委實駕不起了冷酷。

不過他整個人已經清醒了過來,不再是昨個晚上一副熏熏然之態。他漠著麵孔對我頷一頷首,吐口的音聲輕淺卻昭然不諱:“阮妃娘娘,臣昨個是不是……是不是說了什麼話?”

原來他還是有著那麼幾分明白的!我不知自己是不是該歡喜,隻把身子微側了側,目視傾煙退下,笑得輕浮動蕩:“總管大人說了什麼話,本宮怎麼知道。”不溫不火。

他沒有動,麵目流露一種篤定不移的堅韌:“是不是娘娘把臣送回去的。”這一次卻不是問句。

心底一涼又一空,聞言入耳,我忽生泫然之感。

是與不是,當真還有那麼重要麼?橫豎我們兩個人時今已經是如此了……這些細枝末節便全部都是細枝末節,全部都是十分無關痛癢的一些東西,難道不是麼?

“本宮不曾把你送回去。”隨口應付,我矢口否認。又覺他如果隻是為了這一遭事兒,那麼他委實沒有繼續留在這裏的必要,糾糾葛葛連綿牽扯的對誰都不好,“本宮還要出去散步,安卿請離開。”倒是沒有含著戲謔,卻誠然冰冷如故。

須臾沉寂,這沉寂有如把人浸泡在冰冷的死海……

角落蓮形香鼎裏沉水香嫋嫋而起,轉瞬便有成陣成陣虛白的煙霧嫋繞渲染,入目景致盡數被包裹其中,把一切事物連著心與魂的羈絆都渙散的再也不真切了。

終於,安總管頷首垂瞼,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對我複一斂襟,旋即轉身離開。

我側目將目光自他那抹身影間錯落開,未曾注視著他,卻忽覺目色一陣斑駁溼潤。忍不住抬手去拭,發現已有淚滴不合時宜的慢慢淌下來。

該是……該是被這沉水香太過濃鬱的熏香給嗆出來的。

實在覺得自己這陣子往東暖閣那頭跑得次數委實是多了,去得太頻繁難免就會招了皇上的嫌厭。故而今夜我便止了再趕過去陪伴皇上的念頭,尋思著明兒一早趁他尚未前去早朝時再過去,親自為他把早膳送進去。

隻才初初去了繁冗的宮服,妝麵才卸到一半兒的時候,卻冷不丁一下見簇錦與妙姝急急一打簾子,也不待我許可便已把身子跑了進來,欠身匆促一個禮儀:“娘娘,皇上……皇上來了!”

我正拈著耳畔白玉璫的手指瞬時一個僵僵定住,尚未完全解過神智,銅鏡裏已映出了皇上那道盛著滿身綽約燭光的身影。↘思↘兔↘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