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段(1 / 3)

偶爾為小事鬥嘴吵架,諸如那天為煮麵的時候究竟是要先切菜、還是先煮麵而起了爭執。

我的意思是先切菜,免得麵煮好了放菜的時候來不及切菜再過了火候。

他非要等快煮好了再切菜,說過早切菜養分與水分容易流失掉。

就這麼爭執著爭執著爭得吵得麵上生紅、喉嚨幹澀,大半天都沒個結果。哦不,也是有結果的,最後的結果是他把我已經切好的一大盤香菇、豆腐、魚肉團子、香菜等全部給倒掉了;而我則扯斷了他拉好的所有的拉麵!

不得不說,安晴天他改善了冷宮的夥食,更準確的說是改善了我們這個院子的、我與酌鳶的生活。且平常用的著的、用不著的東西自他來了以後便全部都應有盡有。若不是我了解他的本事,如此大膽的舉止和行事不被嚇死便是好的了!

在一旁依舊嗑著瓜子兒看我們爭執的酌鳶,在見到最後那個結果之後不住咗舌歎息,直道我們暴殄天物,不如她這個冷宮“老人兒”知道生活之艱辛!她無限憤慨的大聲吼我:“你到底是要尋死還是不活啊!”

安晴天很鎮定的掃了我一眼,對那尚燃的歡騰的灶爐目視片刻,轉又衝我遞了目光,沉聲道:“你添的火你自己來撲滅!”然後將手一負,踱著步走了。

我忿忿的瞪他一眼,強拉著酌鳶自己折騰要吃的東西……

我和安晴天之間的這段孽業,我們的愛情,就這樣瓜熟蒂落,總算在冷宮裏修成了正果。除了**上的操守一向把持極好以外,精神上的出軌也再不需要做得偷偷摸摸。

他許給我的一輩子的圓滿,一早就該欠著我的、彌補我的從沒有過直白約定的對於幸福的默許,這一次終於連本帶利的通通都還給了我。

我們一點兒也不擔心這樣的相處會被誰給鑽了空子。

酌鳶無需防著,因為就是她想揭發我們,也沒有給她去做人證的契機。

而安晴天的能耐非同小可,雖然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究竟是為陛下做什麼事的,但既然他能如此行事,那麼就決計不會有任何事。況且這宮裏頭都是一群趨炎附勢之輩,他們的目光從不會在沒有用處的人身上多做停留,更不會有那般好的耐心與吃飽撐著的旺盛精力、連日裏沒事兒巴巴的去找如我這般失了一切的再夠不成威脅的人的不快。除非他們的精神已經有了問題,那也不怕,精神有問題的人都會被送進這裏來的!

我隻是害怕,害怕眼下這與他狀似夫妻的理想生活隻是我午夜寂寥時一廂情願的南柯一夢,怕這別樣的美好不知什麼時候便又會悄悄流走跑掉;一如,它猝不及防的到來的時候一般模樣……

時間是幻象,快慢與否一向隨心。你越是想把它留住,它便越是逝如斯夫晝夜不舍的流逝飛快;你越不想叫它過得坦緩,它卻又偏生沉冗拖遝的如一蹣跚行步的蒼發老婦。專做弄你、與你開玩笑一般。

依稀已是八月中旬,是夜,我與安晴天在院子裏那棵柳樹底下席地而坐,肩靠著肩仰頭看那滿天閃爍不止的點點繁星。

清風拂麵、素服輕舞,漫空紫丁香花絮為這溫熱的夜織就綰起夢幻的霓裳,菡萏為蓮、斷腸始嬌。

他忽然啟口,望著昆侖宇宙的姿態與神情沒有改變:“你想出去麼?”

這問句突兀。出去,出哪裏去?冷宮麼?

我往他懷抱裏靠了靠,揚唇眯眸:“你猜?”

他依稀是蹙了蹙眉頭,語氣匝了一些沉澀:“你若想出去,我有法子……”於此頷首轉目,盯著我看,“但是我,不打算讓你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