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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講句民間坊間有些粗俗的話,瘋狗也不能亂咬人!”

後宮裏女人們生澀亦或嫻熟的爭鬥伎倆,他都已見過太多,故他眼下持著主觀的態度認定是我看兮雲受寵而妒意疊生,故順勢害了兮雲,亦或從一開始就有心籌謀、不惜親手打掉孩子的嫁禍兮雲……

他還是不了解我,所以他不信任我。

我在他眼裏已經發瘋到利用皇嗣謀取自己利益的地步,那麼他對我的懲處是不是就顯得實在太輕?

他下令將我禁足。兮雲依舊苦苦的為我求情;於是他誇她讚她大度賢淑,晉封了兮雲為婕妤。

皇上是真的移了情變了心,即便是關乎皇嗣這樣的大事兒他都可以這般武斷的予以信任與不信任,隻借個由頭就把兮雲美人的份位隔過舞涓而直接抬到與我持平的婕妤。可見他對兮雲的寵愛究竟有多麼彌深。

那麼我呢,我是合該認命亦或不認命?這個問題我已問過自己幾多次,可依舊梳理不清明。

香爐宿火滅,蘭燈宵影微;清齋獨臥病,誰與覆寒衣……我沒了許多感情,大多時候都是麻木的。我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死去了,早已成了偶人,成了朽木,成了欲歸無處歸、欲散散不得的零零枯骨。

茫茫天地,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第一百一十二話 宮宴生衝動

那是在很早以前,那時我正被一個人捧在手心裏寵得渾渾噩噩、熱火朝天。

那時我根本不懂得當這一切失去時自個會是一個如何的自處,根本不懂得任何有時效的感情走到盡頭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情。

我也會去回憶那些好時候,回憶那個人他曾親口對我許下它日封妃的諾言,回憶他將我擁在懷裏、放在膝上溫言曼曼的道著:“愛妃,你這雙眼睛好似埋葬了萬頃的春光,纏綿春溪、桃花十裏。那是一潭比昆侖辰星還有清澈如許的水,看來隻覺清澈無害、良善極致。殊不知,物極必反,那是清純到可以勾人魂魄的地步……那不是鳳眼,也不是杏眼,是典型的迷離桃花眸。朕初見你時,便是被這樣一雙眼睛所吸引。自此以後深深淪陷,掙脫不出,自拔無處。”

人是有著感情與神識的生靈,有些時候也會無聊到需要回憶來充盈。這樣的回憶無疑是美麗的,所有美麗的東西你沒有道理去抗拒。

然而眼下這段舊事被那個人親口說出,我的心卻摻著血淚瑟瑟的痛,因為他是在將我打入冷宮前如是言出的。

皇上看向我的眸光已沒了溫柔,因為裏邊兒失望太多,故而我不能知道眷戀還有沒有。他回憶著,慢慢徐語:“朕的生命裏有過這樣一個女子,她似一陣楊柳風、若一陣杏花雨般的輕輕走入朕的生命,頭頂與肩胛籠著雲嵐,足髁之下倏倏悠悠踏著蓮花……那是一個容貌至多算作清秀,但通身的氣質使她看上去一眼就能冠絕群芳的女子……朕與她初遇時,她正被梅兒責罰板子,正當行刑的時候,朕剛好來到梅兒宮裏看到了這一幕。 朕免了她的責罰,她一抬頭間,仿佛一枝顫顫的雨荷受到了雷雨的驚嚇,香汗淋漓、楚楚可憐的模樣,讓朕有一閃而過的怦然心動,便當即封了她為才人,賜她封號一個‘阮’字……”

我知道,若不是這局勢再也不能回轉,若不是他已對我極其的失望,他是不會在此時此刻有著這等感懷,這等好的耐性好的心思把我們之間的故事,念叨的徐徐緩緩,最後一次念叨給我聽,也念叨給他自己聽。

可我又能做什麼?又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