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可笑之處?”我抿了口清茶順勢問道。
她目色又露譏誚:“隻要被她瞧見,無論做出多麼恭謙謹慎的樣子來,也總會被她給尋了錯處去!這卻還不可笑麼?”那話兒言到後邊兒也帶了笑意,她自嘲,後又咬著牙關忿忿瑟瑟,“說來她一美人位,原也壓不得眾人幾分去。奈何她與梅貴妃走動極多,有主妃為她撐腰,那一些個常被她欺負的小主們也隻能暗暗忍了!”纖肩因了心頭之氣而顫顫唞動。
聞言如此,我心下裏不斷的打著兜轉。這些個日子因留了心,也沒少聽到關於那韶美人的抱怨之聲;眼下又聽筠才人如此一番言的詳細,更深識公孫酌鳶是個不太得人心的。想必梅貴妃對她也喜歡不起來,明裏當箭使,暗地裏嗤之以鼻!
“其實筠妹妹也不必分心忙活。”略有輾轉,我唇畔噙了絲笑淡淡淺言,“畢竟韶美人她脾性如此,也是有原因的,你多擔待擔待。”
“什麼?”顯然她不能解我話裏意思。%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莞爾,有意把語氣扯得低沉又正式:“不知妹妹你是有所不知、還是給忽略了去。”說話間她往我這邊兒又探了探身子,我亦與她拉近些距離,“有些話兒原也是我不該說的,隻是既然妹妹你已言到了此處……”又止住。
她自然急了:“舞涓,有什麼話還不能與我言及的?”蹙眉顧我。
聽她這話兒就好像我們素日裏的姊妹感情多麼深厚一般,心下略哂,我麵上卻依是那有模有樣的情態不變:“磁場氣場最是能夠左右一個人的舉止、性情,妹妹可信?”
她略略緘默,旋即點頭淺淺:“雖宮裏頭禁這些,但越是禁止,便說明這些個東西越是有著的。”
“可不是麼!”我蹙眉微微,“筠妹妹你受封的時間短,素日怕也不留心。”複抿了一下唇際,略側首凝目,“可知那崇華宮裏頭有過一位吊死的倩舞涓?”
她亦蹙眉若有所思,片刻後一抬眼睛:“依稀聽人說起過。”
我煢聲幽歎,複重又正視過筠才人:“那倩舞涓是被人陷害,毀去了容貌後自縊的,怨氣怎能不濃不烈?這般的怨氣深重,想必魂魄也自是久久逗留不願走遠……自然會對那占了她屋子的人做些古怪。”於此一停,“韶美人時今所居那‘韶音苑’,便是倩舞涓生前所居的宮苑。”
語氣不高不重,但分明震得筠才人一個瑟粟,下意識的。
她猝然抬目,與我正落在她身上的兩道目光相互直視。
都是聰明人,自然一點就通;她是明白的,明白我好端端的突然扯了這些個有的沒的、同她絮叨起西遼後宮裏先前那段“陳年舊事”,自然不會僅是在說故事那麼簡單……
不錯,我當然有著我的心機,從將筠才人邀到慕虞苑便已是想好了的。
我分明以言語有意提點筠才人,要她在死去的倩舞涓身上做些文章。當然這文章暫且也不需要太大的響動,隻消她去旁敲側擊的給酌鳶吹風,時刻提醒酌鳶,她那韶音苑裏,曾枉死過一位倩舞涓……這,便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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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晚來臨,天色暗淡了下來。似乎已經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皇上留宿在我的宮苑裏。
晚膳與沐浴一切完備,二人閑閑然臥於軟榻之間後,我邊為陛下按摩著有些發僵、發硬的肩胛骨,便軟款著音強提到酌鳶久病不愈一事。
反正她也是要跟皇上提起的,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