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與我之間,卻也算是有著一些兒關係……
那時才麵,當初她便有了投桃報李之意,隻是我覺得當時火候未至。現下已經過去這樣久了,我已有了些起色的晉為這從五品舞涓,而她也因了皇後那次大封而抬份位至從六品才人,如此看來那個時機……
方才一路那些逐一起來的籌謀暗緒,在看到筠才人的這一刻便霍地一下尋到了最終穿針引線的那個中點。我心生一計。
筠才人看到了我,忙不迭緊走幾步於我欠身作禮。
我含笑止了她的禮數,展顏扯了淺笑溫弧,側首微微、明眸彎彎:“筠才人可有空,往我那慕虞苑裏一聚?”
第八十二話 言挑筠才人
傾煙添了玫瑰綠茶上來後,我便示意她權且退下候著。她自識我意,作了個禮便是掀了紗簾謙然出去。
“來。”我拈起茶盤裏一片阿膠固元膏遞給筠才人,“用些這個吧!大冬天的,最是該好好兒補補氣血、養養身子。”笑意溫和。
筠才人沒太見外的接過去小口咬著,也是抬了軟眸笑意燦然:“阮舞涓這兒的好東西自是最多,任是當下裏這哪位宮妃,也都是比不上的!”旋即又一嫣然。
她這話兒是在暗喻我皇寵正盛,原是句恭維話。我雙眉一展又微蹙,卻是不喜反憂般煢煢然一歎:“唉……”眸波向那青銅香爐身上鐫刻著的狻猊掃了一眼,狀似漫不經心,“筠妹妹是在說笑了。不提其她宮苑主子,隻與你一宮的韶美人那兒,我都怕是比不過半分去的呢!”語盡訕訕然扶了扶似雪香腮,眸色錯落如故。
聽得筠才人默然須臾,似正轉了心思欲解我意。我便又開言繼續:“莫不是皇上十分的寵愛於她,她又怎會是那般的性子?”這話兒說的極盡委婉之能事。明裏看似是在言及酌鳶身受多麼淵深的皇寵,其實是於暗裏譏她跋扈無禮、恣意囂張!
“嗤……”
聽得筠才人鼻息與唇齒爆破出的一絲薄嗔,我方轉目重顧。見她眉宇點起冰漠蔑意。
她緋唇一起,複挑了黛眉軟軟徐嗔道:“我當是誰,原是在說內個自不量力的!”於此又是一訕,眸波流轉的似水靈動,“阮舞涓您也真真兒是極好的興致,卻是在與我說起如此笑話來!”旋即音聲壓低幾分,眉目兀地一個發狠,“她便在前日還尋了我的錯處,以頭上簪著的金步搖欲要戳我!嗬,一個小小的美人位,還真當自個是長樂宮裏那正經的皇後主子了!”
“哎……”後麵那話她愈言愈高,我忙低低止了她的聲兒,做了個噤言的提點姿態。
也心知那話兒言及了皇後,便顯得造次了些。她方恨恨一斂眸子,言語尤不能釋懷。
我複做了極為關切的模樣搭了搭她的玉腕:“那她戳中了麼?戳到了哪處?”複一歎又訕,“瞧瞧,原是犯了多麼天大的國罪似的!竟也勞動她動了如此大的幹戈……莫不是你與她素不對付?”又凝目如此問道。
筠才人轉眸輕蔑:“是與她素不對付。”重音在“是”字上,旋即顧我,“可舞涓您去崇華宮打聽打聽,看看除了那公孫氏不敢惹也惹不起的貴妃娘娘外,誰人與她對付?又或者說誰人能入得了人家韶美人的眼?”又一嗬聲後,複軟了語氣接我方才問話,“我自是躲開了去,沒有吃下這個虧。 若說得罪她,這卻又是委實的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