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就著起伏感情哭得淒淒。
至此,我已然確定那去皇上跟前兒報信的人必定是安侍衛無疑!他明白後宮裏諸多的盤枝錯節,同時又審時度勢的了然著每一步該如何行事。
請皇上過來並非偶然,決計是他有意為之。若隻遣人搬了皇後過來,其結果也原不過是一通拉開、一通走場麵的訓話罷了,根本不會有什麼收獲;而皇上就不一樣了,韶美人幾次三番作難於我那是皇上看在眼裏的,況且皇上雖然嘴上不說,但對酌鳶夥同梅貴妃一並付諸在他身上的算計,想必他也早已不悅在心了,時今又撞見我與酌鳶的衝突,出乎本能,他隻會更加的厭惡酌鳶!如此,便對我大大的有了利處……
既然安侍衛他如此心機深沉的為我鋪路,我又豈能辜負了他這“心意”?
迷蒙著淚眼悄然往皇上那邊兒一顧,見他那兩道目光也正落在我的身上,眼底浮噙著的溫存呼之欲出了他心底裏的柔和。須臾,他邁步行到我身邊將我拉起來箍在懷裏:“阮舞涓有什麼委屈盡管說,朕給你做主呢!”語氣有如一位丈夫對著外人維護自己的妻妾。
我心恍惚。
“皇上!”酌鳶自是急了,蹙眉凝目拿捏著聲腔軟軟的喚。
皇上卻不理會她。
我抿抿玫瑰唇,那些流轉在麵靨與唇兮的哀戚化作了一通抽抽噎噎:“陛下明鑒,分明是她……”側目抬手顫悠悠一指酌鳶,神情語態沒有跋扈,有的是暗暗著惱般的樣子,“是她不知禮數,見了妾身這個舞涓不行禮也便罷了,反倒還冷言相向,貶損妾身出身低微、狐媚皇上!”這是實情,我在據實以告,然而後麵……橫心狠思、牙關咬起,“妾身聽不下去,便要她止言,她卻給了妾身一個耳光……”這咬牙切齒的樣子反倒更添了我骨子裏那份纖柔,那該是分外惹人憐惜的,“便借著這力,我與她一同掉入水中。時今她卻反誣陷妾身打了她!”最後一句陡然挑起,狠戾與柔弱並存,我做足了孱弱病態的憐人模樣,不加收束的哽咽愈盛。
此時的我從內到外都顯得那麼弱勢,我的強勢與弱勢得看什麼情境、得看對什麼人。有皇上在,我不需要強勢,因為強勢不會令皇上開心。但是酌鳶……好像並不懂得這些。
“你這賤人好生放肆!分明是你打了我一巴掌,卻渾說起是我打了你?”酌鳶沒料到我會反去咬她一口,眼見我把髒水公然往她身上潑,她登地便急了!出口的話也就沒了自持。
“你才放肆!”皇上厲聲嗬斥。
那句“賤人”顯然惹惱了皇上,這樣的口無遮攔實在有失一位天子嬪禦的規整儀態,且是大大的有失。
“陛下明鑒!”我並未在那沒用處的謾罵之上同酌鳶糾纏,隻看著皇上,繼續持了柔軟哭腔先發製人,“若陛下不相信妾身,可以問問跟著伺候的貼身宮娥。”旋即側首轉目掃了傾煙與酌宮人一圈,聲色穩穩,“這麼多雙眼睛都看著呢!”
傾煙不愧為我身邊兒的親厚之人,見機行事的本能早已深深植根在了她的心中:“陛下素來聖明。”她亦占先機的搶在酌鳶帶著的宮人之前開口,蹙眉做了懇摯樣子,“我家舞涓性子好,從不使心思、動手段,所言句句屬實!”複錯目一顧那宮人,語氣沉澱了威懾卻又不太顯得突兀和跋扈,“你可得站出來說句公道話,可不要因為韶美人是你的主子,你便歪曲是非曲折!”傾煙亦是先發製人了,她三言兩語就把那宮人推到了一個有苦難言的境地裏。
同樣一席話,先說和後說所帶來的效果則完全不相同!若輕煙沒有抓住先機,趕在那宮人後邊兒再說這話,便成了反駁;而先說出來,則占據了先機的優勢,在聽者心裏莫名其妙的就表了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