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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斂襟行了個禮:“箜玉宮馥淑女給韶才人請安,才人安康。”不太低眉順目,音色平和,隻是因了禮數,而並不是當真迫於她這才人之位。禮罷也不待她回複,徑自便起了身來。

淑女對於這比自己高出半品的才人,行禮點到為止便也是了,並無什麼不妥。

酌鳶並無多話,隻漫不經心的掃了兮雲一眼,那一雙眸子裏全是不羈與薄蔑。旋即便把目光往我身上落,斂眉一嗔,含譏帶誚的半笑著:“真真兒不懂規矩。難怪是不招人疼不招人憐的東西!”這話說的隱晦,一時辨不得她是在針對我、還是在針對兮雲。但馬上便有了答複,隻聽她勾唇又訕訕道,“便是侍寢之夜,皇上都會舍了你而去!”

如此不消再猜度了,她都言到了這個地步,不是在說我還能有得差?

我心知她這句“不懂規矩”是什麼意思,心道莫非還要我也與兮雲一樣,給她行禮?

慍怒之氣怒濤洶湧,我竭力忍怒啟口、語氣森冷,“韶才人這話真真兒是糊塗。你我皆是才人,份位相當,我作甚要給韶才人你行禮?”因了我的極力壓製,這話不太鋒利,以問詢的語氣結尾。

但我很快便發現是我錯了,有些人你是給不得她好臉色的,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所謂廉恥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韶才人一挑眸波語氣輕悠:“論道起來我先你受封才人位,你難道不該稱我一聲姐姐?”眉彎微斂,複又揚起,“不該……行下這個禮兒麼!”兀地凜利如劍。

我原本隻是隱隱猜測,她這話到底將我這猜測給落了實,還當真是要我對她行禮,當真是心覺她自個壓了我一頭去?

她憑什麼?

昨個晚上的事情我一直憋著火氣,真沒見過得了便宜還這麼高姿態的自以為是的!也對,她一開始這才人位的受封便是搶了兮雲的福澤,這等子事情她早已做的順手如斯……越想越是生氣,我那些自持著的冷靜理性就要炸開了鍋!

第五十七話 四個女人一台戲

這時忽覺衣角一動,側目見是兮雲輕牽了我的宮裝袂角,是以要我把火氣壓住。

我自問性子一向也不是個急的,又經兮雲這一個示意,便也權且穩了穩神。

又倏然,忽地便見她將臉轉過來與我正視,唇畔笑意撩人:“妾身以為,阮才人確實該稱韶才人一聲姐姐的。”

我錚地怔住,一時不解其意。

兮雲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麵上、眸中皆流轉著化不開的涓濃笑意,做得便像是發乎於心的真實一樣,忽地讓我失去了辨析真假的直覺。

下意識側目去瞧酌鳶,她也是微一愣怔,旋即極快的回過了神,幾分得意神色躍上了眉梢眼角:“馥淑女倒是個識大體的!”輕飄飄的一句話,更像是在敷衍。

隻因兮雲這一出實在太突兀,把我們二人全部都做弄的蒙住,一時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一絲絲明媚浮光順著如剪園色蕩漾飄擺,這一片景致澄明間,兮雲並不去看酌鳶,隻對著我糯了唇畔款款然又道:“韶才人受封才人的時候,阮才人您還是秀女。時今您受封了才人,她卻依舊還在這才人位上屹立不倒。”妃唇揚起幾分,韶華明媚流轉其間,“這先來後到的,您當然該稱她一聲姐姐呢!”

話音不太對,任是誰也能聽出兮雲是些什麼意思。

我甫地便覺好笑,這時酌鳶已沒按捺住氣焰的一步跨了過來:“放肆的小浪蹄子!”幾近怒吼了。

她的脾氣跟我的慢條斯理相比起來,這根本就不在一條道上,這也正是她的弱點、我的長處。顯然的,她聽出了兮雲話裏這通反唇相譏,便任了火氣野草一把迅速躥漲的蓬勃:“還不給本才人跪下認罪!後宮之中豈容你這般放肆不堪!”語氣愈發的拔高且尖銳,震得我雙耳嗡聲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