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那我便給兮雲全部的信任……心下忖度,隻把思路回歸到眼下這綠頭牌一事上來:“那宮女可曾有什麼吐口?”很自然的,我想到了這一點。若真如兮雲所言,那隻要盜牌子的宮女肯吐口,這事兒便可順藤摸瓜的尋了最初的來路。
兮雲穩了穩神,見我發問,重沉澱了眸色穩言回複道:“我已將那宮女交給了箜玉宮主妃,宜妃娘娘處置。”
合該如此的。我了然。
那宮女原就隸屬箜玉一宮,各宮裏的妃嬪、宮婢出了事情,視情形嚴重而定,若是輕微些的便直接由主妃懲辦了;若嚴重的,便是主妃先行審理,爾後報知於皇後娘娘那裏去。
即便是皇後的長樂宮,都不可以在主妃未審更未知的情況下插手別宮事宜。其餘四宮則更加不可以了。當時梅貴妃欲賜一頓巴掌給我,瑨妃娘娘便是依照這一條才保全了我的!如是,綠頭牌一事也是一樣。
我躊躇著:“定不知是誰放到姐姐身邊,欲要詬害姐姐的。見有契機,順便就害了我。”委實為真實所想。
兮雲眉心難展:“我也想著會不會是這麼一遭……隻是到底,是我身邊的宮人垢害了妹妹,是我之罪也!”又是一禮。
我忙虛扶一把:“姐姐說得是哪裏話!”蹙眉搖首,“原是被人給算計了,姐姐亦是有驚無險的幸得及早發現,又對我抱愧做什麼!”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兮雲也是受害人,感性與理性我分得清楚,絕不會因為一個宮人便從此恨上兮雲,且我們之間的姊妹之情也絕沒有盈薄到這等脆弱的地步!
兮雲隻是搖首,那黛眉依舊不展。須臾終是將目光重新定格在我麵上,鳳眸已經含了淚波,她道:“我怕妹妹誤會我……”
我心複錚地一柔……
若說先前我對兮雲還是或多或少難消疑慮,那麼此時此刻所有的疑慮與莫名的介懷便都跟著化了清風一縷、化了雨霽一道。
惺惺相惜、相依為命的空洞日子似乎又於此刻重現人間。點滴時日的相處下來,那份深誼我們二人誰也不會忘記。
若當真有那麼一天,連我們二人都變得相互之間生了芥蒂、甚至反目成仇,那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真善美的東西是可以永遠留住、如斯不變的?
“雲姐姐。”我扶住兮雲的肩頭,喚出的不再是有些不適的“馥”字封號,而是以往身在秀女宮時那個親昵的稱呼,“你如此作想,莫不是要讓妹妹不得心安麼!”其實這話有些不對心,因為我其實是有愧疚的;因為我在此前,確實“誤會”了兮雲,即便我也不願那般,委實不願那般。
與此同時,一個並蒂而來的事實也跟著穩穩的落了地。那就是,安侍衛遞於我的那枚綠頭牌是他現做的,並不是我原先遺失的這一枚。因為我原先的一枚綠頭牌在兮雲那裏,今兒早上才又回到了我的手裏。隻是兩塊牌子都比較新,我一時沒有看出來罷了!
可是,如此看來安侍衛並沒有撞見什麼可疑之人、也不太可能撞見兮雲盜了我的綠頭牌。那為什麼就那麼篤定是兮雲做的,還讓我當心兮雲呢?
轉念一想,安侍衛應該也隻是懷疑,並不是真正的篤定。若是確定,以他行起事來的雷利手段,一早便將這事兒查辦的服帖肯定了!
畢竟兮雲時今也被留用受封,又是這近一段時間唯一來過我這裏的別宮嬪禦,安侍衛的懷疑也是正常的。
我認定兮雲不會那麼做,不會傷害我。縱然安侍衛懷揣著洞悉世事的大本領,我跟兮雲之間的這份情誼,也依舊非親身曆經而不能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