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段(2 / 3)

“莫非……你家中有妻?”這個人實在太奇怪,生得這麼一副好皮相,又似乎手眼通天,現下又說出那麼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惱不得使我兜轉篤猜一番,“莫非你身染重病?”又一句後,目光不經意在他周身流轉一圈,複抿曇唇,“看你年齡也就是二十二、三的樣子,是合該娶妻了……但你一直在宮中做事,怎麼會有契機娶妻?”微頓聲,“看你身體康健,又何曾有半點頑疾纏身的羸弱之態?”這是實話。

許是我這一番話言的逼仄了些,安侍衛沒有言聲,但麵色沒有變卻,又似乎是更冷了一些。

我思緒兜轉不停,沒忍住又輕聲道:“莫非是我五年之後年滿二十,而你便已二十七、八。你等不了我這麼久,做不到晚幾個年頭娶妻成親?”

“不是。”他再一次中途打斷我,目色離合,唇齒呢喃,“也不會……”輕如夜風拂水,整個人有幾許惝恍,神思亦該是遊離的。隻在此打住,下文被緘默,他欲言又止。

心潮起伏,我卻欲止又言:“那是為什麼?”抬睫顫顫,音聲因了心念不停兜轉而清淺許多,“先前我是待選秀女,不能與你正大光明。時今既然可以重獲自由身,你又是……喜歡我的。”言起“喜歡”這兩個字,不由泛起些小羞澀,我停滯須臾,重抬軟眸顧他,“為何便不能與我再近一些?”我言的隱晦,這“再近一些”所謂何意,他當明白,便不要裝糊塗!

安侍衛抬首,望似不緩不急的掃了眼頭頂那片昆侖天幕。

夜色又深了一些,幾點寒星原是隱在浮雲之後的,現今又被風做弄的探出整個身子、盡情將一身清冷星輝散發而出。還好不是秋冬景深,不然這情這景真真不知會將人冷煞成什麼樣子……

“沒有地方可以容下我們。”他突然開口,音色極低沉,“沒有地方可以容下這段感情,永遠也不可能容下。”又因低沉而起了少許哽咽著的錯覺。

即便我不明白個中所以,但他如此落寞的神情、含殤的語氣,還是令我浮起一層彌深的煢然之感,莫名其妙便跟著極哀傷起來,突然便很想哭。

事實上,我一雙軟眸確實溼潤了:“侍衛和宮女的感情哪裏卑賤?”不由囁嚅了聲色,微抬頸疾聲,“何至於做弄的連容身之地都沒有?”

我的語氣不高不利,柔柔和和的;但我知道,這樣的柔和,最能令他含傷含痛,正如他平板的語氣最使我剜心刺骨一樣。

安侍衛一張麵孔泛動起玉般微光,其間神情由平板轉為動容,一如初春時似凍非凍即將化開的冰河,到最後又重歸漠然:“小主不要問了。”他一拂袖轉身。轉身那一瞬間,目中又兀起的錯亂之色,還是被我窺到,“總之我與小主今生今世有緣無分!”

[ 卷三 ] 第三不知最好,免得苦念煎熬。 第二十九話 夜驚魂·虛驚又實

又是這般的決絕幹練,如此不留餘地的一通利語,話是狠話,又偏偏出於一顆喜歡著的我心……他是有多矛盾、多糾結呢!惹引得我當即便有些惱、有些哀,脾氣便也跟著錚地一下浮了上來!

我才張口欲言,突見一道人影自玉華池花蔭柳林一帶往這邊行的匆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