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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罷,既然他有隱情,我也不會刻意執著、有意為難。因為我尊重他,我……我想我早在不經意間,不經意的連什麼時候都記不得,我愛上了他。

晚風又起,因著夜的漸深而有幾分料峭冷意。我眉心一展,眨了一下眼睛將神光定格在他麵目間,滿滿的都是期待:“那我們……”

“我們不會再見麵。”安侍衛打斷我,帶著一貫的波瀾不驚,卻低仄冷酷決絕如斯。

[ 卷三 ] 第三不知最好,免得苦念煎熬。 第二十八話 表真心·欲蓋彌彰

我又一愣怔,似若有一股寒冰氣息由腳底慢慢升起,把全身上下所有肌體盡數包裹!

借溶溶月華,見他一雙眼睛頃刻便布滿了寒星光影,那是說不出的冷如風霜,卻又幽幽的、帶著隱痛。

“為什麼?”我斂了一下眸子,徐徐的問。

他卻反倒將目光錯開,忽又起一層離合之意,似在遮掩、似在遊移:“沒有為什麼。”冷漠又決絕如故。

這樣的決絕,隻會使我心痛。不止是心痛,還有最本能的羞辱和嬌羞:“你……不喜歡我?”終於,我頓聲微微,把這通情緒具化成這樣淡淡的一句詰問。

原以為他會說“是”,又至少他會沉默。卻不曾想到,安侍衛錯落在遠方的清澈眸光在我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竟甫地一個收束,旋即定格在我眉目之間,深深的定格:“喜歡。”極簡單的兩個字,就這樣爆破在他唇齒間。仿佛春風拂過杏林的溫軟芬芳。

他坦言,他喜歡我……

衣袂和柳枝齊飛,不知哪裏飄轉來一陣桂花的幽芬,甜絲絲的氣息遊離其間,這種感覺愜意的讓人著迷。

我隻覺緊繃著的心弦一個彈指便疏鬆開來,心間霍然一朗,寒意漸退,幾多明媚、幾多敞亮。我含笑又斂,凝眸柔柔然不解:“既然如此,那你為何拒絕我?你嫌棄我什麼?”側目疾聲。

那聲“喜歡”聽來簡單,言出這心跡卻是委實不易的!許是連安侍衛自己都沒想到,方才怎得便生出了那般沒走大腦的下意識?他頷首微微,一張俊顏半隱半顯在夜色的明滅裏,從我立身的這個角度看過去,剛好可以將其間那些感情的錯綜變化盡收眼底。

但見他隱泛瓷白的麵孔被起伏感情做弄的幾多尷尬,皎皎潭眸光華流轉,那是動容、是不舍、是失落、是黯然、甚至有些自卑和隱忍……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終於,一通心潮起伏之後他重抬目顧我,麵上情態一時難退,目色與口吻卻又重歸於素日冷峻沉靜:“因為我們不能在一起。”簡單而寡味。

他這句話,誠然等於什麼也沒說!

我心底苦笑了一下,斂眸輕搖首:“我知道你身份不一般,你位高權重。”神思流轉,抿唇又道,“但即便如此,你也不可能一輩子都在宮裏頭做侍衛吧!待你年滿不也可以出宮麼?”我當真是這麼想的,難道不該是這個道理?那還有什麼好顧慮、好千絲萬縷實難放下的?邊忖想間,我不覺與他又近一步,顰了娥眉急急低低,“隻要我們心裏有彼此,我可以等。”

“你等不到!”他打斷我,話說的幹脆利落不留餘地。甚至還不待我恍一恍神,他已側過麵去、漠了神色,“一輩子也不會有那個機緣。即便年滿,我們也不會有那個機緣。”語氣漸次低沉迷離,倒有些像自語了。

他真是,這話說得越來越奇怪的緊!我淺抿妃唇疑慮頓生:“你嫌棄我什麼?”側首微微,眉心不展。

安侍衛似有一縷輕歎氤出唇齒,可那麵目太冷峻,又似乎什麼都沒有:“我是怕小主嫌棄我。”話雖已又是平板的了,可隻有我能聽出,這時的平板與方才的無情無態到底有些言不出的不同,“不。”他微蹙眉,複一穩言,更是低仄了,“是一定會嫌棄我。”這一次不消質疑,真真是在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