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在那邊生活,你也知道,你二嫂是淩司令獨女,海波是接不回來的,所以就想著留你在樂成還能照看他們母子一二,沒想到一拖就拖了這些年……”
“照顧二嫂和海波我心甘情願。”溫和的聲音裏沒有了明顯的情緒起伏,徐澤如平靜地看著徐澤清,似乎隻是在與徐澤清做學術辯論一般,闡述著這些年的事實,“我這麼些年不回家也不是因為二嫂和海波,而是因為當年離家的時候我答應過羅紅梅不回來。”
“當年那事你大嫂有錯,但終究是我自私了……”徐澤清毫無愧疚地看著徐澤如,認下所有屬於他的,不屬於他的過錯,“但我不後悔那麼做,你可以怨我,怨你大嫂,但囝囝是無辜的。”
“……”
誤解麼?算不上。
畢竟他並不是沒起過那份報複的心思,隻是他不小心在二貨侄子身上丟了心,預計的反派boss半截變身癡情男主罷了。
心裏沒有預想中的憤怒與傷心,徐澤如出奇的平靜與坦然,“大哥,你不了解我。”
“或者說,你了解的我隻是十四歲的我,而不是三十七歲的我。”
“或許我之前的確起過報複的心思,但是,如果僅為了報複,我今天不會跪在這裏請求你的成全。”
“這個時間,我出現在家裏,而不是留在芝加哥,便證明我愛他勝過我的事業。”
“想來你也知道,自從離家之後我的生活裏最重要的就是那份事業。”
“你也知道你今年三十七歲……”徐澤如強自控製住著心底翻湧的怒氣,良久以來的涵養令他做不出以暴力發泄怒火的舉動,“而不是被瓊瑤劇荼毒的,把愛情供上神壇的,十幾歲的傻小子啊?”
“愛情不能當飯吃,但我和囝囝都需要他。”
“大哥,我記得族譜裏有記載,徐家祖上曾經出過一對兒相戀的父子,守舊古板的古人都能接受這種不合倫常的感情,您就真的不能成全我們?”
“那是養父子。”
“入了族譜就是父子,更何況男人和男人根本就不存在近親血緣的隱憂……”徐澤如伸手扶住徐澤清的膝蓋,“隻要大哥同意,我願意一個人領兩個人的家法。”
“你、做、夢!”
或許徐澤清已經動容,或許沒有。
但徐澤如已經無從去探究徐澤清的態度,隻能倉促地側身躲著迎麵飛過來的橙子、蘋果和果碟們。
不知在廚房門口聽了多久的羅紅梅終於按捺不住,鐵青著臉飛出了手裏端著的果碟之後,咬牙切齒地瞪著徐澤清,“徐澤清,原來你這兩天罰囝囝是因為這個!”
“紅梅!”
這種時候自家老婆跟四弟撞到一塊兒,就是徐澤清也隻有頭疼的份兒。
攥著羅紅梅的手,示意她事情交給他解決,徐澤清麵無表情地看著從地上起來的徐澤如:“家法你不必領,我沒辦法成全你們,你先去媽那兒吧。”
“我今天來……”徐澤如僵硬地扯起唇角,緩慢而執著地扯出一抹微笑,隱隱帶著傷痛與莫名的快意看向滿眼疲憊的徐澤清和恨不得擇人而噬的羅紅梅,“最主要的目的並不是求得你的成全……”
“畢竟,這種事情無論是誰,一時間都接受不了。”
“我今天來,隻是來帶囝囝走。”
“你可以不成全我們,但不能把我們分開。”
“我相信,隻要我們過得幸福,總有一天你會接受。”
“徐澤如,你給我滾!”羅紅梅臉色被氣得煞白,指著門口壓抑著聲音憤聲怒斥,“囝囝不會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