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江州義門的正視,有助於我們重新發現一個民族的曆史,甚至可以讓世界重新發現我們這個古老民族,除了專製,除了獨裁,除了封建,除了王朝帝國,在這個民族內部還產生了另一種執著而堅韌的力量,還作出了對另外一種社會形態的艱辛探索與嚐試。這一個偉大的曆史事實已經被我們遺忘得太久了,它的曆史和社會意義決不亞於西方那些幻想家的偉大幻想,更不亞於中國的任何一個王朝盛世,它應該成為我們對這個民族認知和闡釋的另一種遺產,也應該成為一個民族共同的記憶和財產。這也正是我寫作本書的動力,從這個意義上看,如果把拙作看作是一部家族小說絕對是誤讀。對於我,這是難度最大的一次寫作,也是最漫長的一次寫作。我遇到的最大困難,是一直找不到一種適合它的敘述方式。凡在別的題材上可以運用的敘述方式,你在江州義門根本做不到。為此,我曾一度想過放棄。然而,又總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力量,讓我始終無法擺脫這樣一次寫作。最後,我隻能選擇現在這種方式。這可能是唯一適合的方式。我曾經很欣賞博爾赫斯說過一句話,真正的曆史都不是已經發生了的事,而是我們認為發生了的事。但現在,我更相信了盧梭的一句話,時間能揭開種種帷幕。而我想要揭開的,是一個可能會讓許多人瞠目結舌的事實:中國最早的公有製社會形態早在一千年前就出現了!
江州義門是一個詞語。這本書,其實就是我用幾十萬字為它寫的一條注釋。
2011年10月31日於東莞樟木頭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