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足月出世的寶寶生下來後體弱多病,讓我們老是擔驚受怕,帶她去醫院看醫生是常事。
在廣州看病,對於大人、嬰兒都是件痛苦的事情。大人一早去排隊掛號,不同於在加拿大先電話預約你的家庭醫生;正在看病的醫生旁邊圍著一群輪候病人,而加拿大醫生隻會在診室看一個病人;抓藥排隊、打針排隊,加拿大醫生相信嬰兒有自身免疫係統不輕易開藥、打針;最要命的是差不多每次去兒童醫院,寶寶都要吊針,一吊就是半天時間。帶孩子去過兒童醫院看病的父母一定不會忘記這樣一幅畫麵:注射大廳裏總是人山人海,好不容易幫哭喊的嬰兒紮下吊針,然後父母倆齊上陣,一個抱著孩子,另一個高舉吊瓶,兩人試圖在擁擠的大廳找尋空位坐下來。吊針需好幾個小時,中途孩子如需大小便,孩子的父母又要緊張一番,回來可能座位已經被別人占領了,他們隻好懷抱孩子手舉吊瓶,完成“吊滴”。當時中國剛剛開始設立“五一”、“十一”黃金周,但很諷刺的是,這些長假我們幾乎都是在兒童醫院同寶寶一起度過的。
寶寶再大一點去醫院少了,但出現新毛病:“夜半歌聲”──半夜哭啼。每晚睡到半夜她就會醒來,然後,坐在床上閉著眼哭鬧。陪她的瓊姨哄她,無濟於事,反而越勸她越吵鬧。怕影響左鄰右舍,我和太太隻好把寶寶抱起來,輪流抱著。第二天白天她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到了晚上淩晨她起來鬧,大人們哄不行,嚇唬也無用,真拿她沒辦法。帶她看醫生,醫生查不出什麼問題。
哭鬧是嬰兒同大人溝通的一種方式,她餓了、尿濕了、不舒服、生病了甚至疲倦都會哭鬧,但當寶寶半夜哭泣時,我和太太發現她並沒有上述情況,而且寶寶過了周歲學會講話了。
沒辦法,每當寶寶半夜哭叫,我們就把她抱出房間,有時她不願意我們抱著哄她,就把她放在大廳沙發上,夫妻倆坐在寶寶的身旁,待她哭夠了喊累了,又合力將她抱回房間。這種現象持續了好一段時間,我們請教過不少人,試過不少方法,但效果不理想。那段日子,隻要一聽見她的哭聲,我就會條件反射般跳起來衝入她的房間,望著可憐的寶寶心裏充滿了內疚,產生一種從未有過的挫折感。“別胡思亂想了,這樣我們會更心慌意亂,不如我們一齊禱告吧!”太太安慰我。實在沒有辦法,我們試過好幾次抱著哭泣的孩子,跪在地上,祈求上帝幫助。
初為父母者,無私奉獻了一切,但是,有時即使我們再努力,也真的不知怎麼養育後代。既然孩子是上帝送給我們的禮物,我們感激地接受,更要謙卑地請教,在上帝麵前,祈求他教導我們。
憑著這個信念,我們最終渡過了難關。孩子哭鬧隻是對我們付出愛的一種考驗。
同樣,我們也承受過承恩的哭鬧。做幼兒保健時,查出承恩腦有積水,醫生說這會影響他學行走。我們專門請教兒科專家,他安慰我們,腦積水會隨著孩子長大而消失,但他發現孩子腿腳發軟,擔心會神經萎縮,建議我們做個電療。我小時候曾患有小兒麻痹,五六歲時做過針灸治療,小小銀針紮入身體又酸又痛,不好受,但對我後來行走有幫助。我們同意在承恩身上試試。一個療程三個月,每周五次,每次 45分鍾,醫生會在孩子的頭、腳各紮針 4枚,用弱電刺激。不過,兒子才過周歲,沒辦法配合,我們兩個大人隻有一個按頭一個抓腳,讓護士把針紮進去。每次我們都要忍受兒子的哭鬧,如果有選擇,我們會毫不猶豫替兒子受苦,寧願針紮在自己身上。
學步,先要學爬
兩個姐姐不到一歲就會走路,承恩一歲多了,還不能自己行走,老要大人抱。生完孩子後,曉紅的腰就不行了,站久了坐久了腰就疼得不得了,晚上睡覺隻能側身躺,從小承恩就知道媽媽不能抱他太長時間。外出時,他太小了走不動,對我說,媽媽腰疼,爸爸抱。爸爸一抱,他就不想下來了。
專家教我們,在這種情況下,一定要讓承恩每天練習爬行,幫助他的大腦健康發育。於是,我們在地上鋪上涼席,教他爬行。開始,他極不願意趴在地上,腦大頭重,一不小心碰到硬硬的地磚上,痛得哭起來。我們改變方法,兩個大人,一個在後麵幫助他兩隻腳左右向前移動,另一個則在他前麵,用各種發聲的玩具,又哄又叫,引誘他伸手向前爬。
看得出,他十分吃力,尤其是想抬頭看東西時,會更加吃力。但我們每天堅持。兩個姐姐從學校、幼兒園回來,也幫忙,教弟弟爬行。弟弟一開心,向前爬幾步,兩個姐姐一個拍手一個唱歌,鼓勵弟弟繼續努力。沒多久,他就可以自己爬了,爬得很快,抓住東西想站起來。不行,時候未到,還得爬。終於有一天,他抓穩一張椅子腳,慢慢騰騰,試圖站立,並且站穩,向前,邁開人生的第一步。
專家說,嬰兒學步,先要學爬,地上學爬行,孩子腦袋發育更加健康。廣東話裏有句俗語,未學走先學跑,意思是不按程序,根基不紮實。我們都想孩子早日學會走路,但原來孩子學好爬行比學會走路更重要。
做個超級“奶爸”
喂養嬰幼兒,營養最重要。媽媽母乳不足,三個孩子都要嬰兒奶粉補充,孩子的消化係統有點特別,奶粉也要有所選擇,我成了四處采購奶粉的“奶爸”了。
普通的嬰兒奶粉,嘉嘉一吃下去便拉肚子,醫生說她隻能喝豆奶。我拿著醫生開的處方,開車到溫哥華中心醫院藥房買。這種特製的嬰兒豆奶粉在市麵店鋪裏沒有供應,每次還限買兩罐,自然比普通的奶粉貴好幾倍。
幸好母女倆班師回朝前,打聽到香港有同樣的嬰幼兒豆奶粉,否則我們要采購一大批回廣州。後來,我每個月出差去香港,其中一項“光榮家庭任務”就是每次攜帶兩大罐國外進口奶粉。
寶寶出世後也喝同一款進口嬰兒奶粉,接著就是承恩。連續好幾年也數不清到底帶了多少罐奶粉回廣州,但我肯定是當之無愧的“奶爸”。想不到也因此避過了食用國內問題奶粉的風險。回中國 20年,我們也經曆了“大頭奶粉”、
“三聚氰胺奶粉”等嬰幼兒食品安全的風波。比起國內同胞,我們算是幸運者了。起碼,我有身份上的便利可以自由去香港 ,采購較為安全的嬰幼兒食品、用品,甚至一些玩具。
那時候我們家的經濟狀況不怎麼樣,一家五口加上保姆擠在租來的簡陋的小屋裏,但我們卻肯花錢,從香港買回進口的嬰兒奶粉、兒童營養品。我甚至還會帶些紙尿片回來,因為當年內地還不流行用紙尿片,即使有的也不分男女大小,質量粗糙。當年 100元港帀兌換 125元人民幣,彙率可高呢,進口的可是些貴東西喲。
不是有一種說法,孩子要“貴著養”嗎?什麼叫貴,沒有統一標準,隻是相對而言。作為父母,傾盡我們的全力,付出我們的最好,使孩子們能夠健康平安地成長,他們就是
“貴著養”了。還有一種說法,孩子也要“苦著養”,什麼是苦?相對而言,孩子在成長中有些病痛、生活環境差些等等,受些“苦”磨煉,從小吃苦是件有益的事。嘉嘉、寶寶和承恩,既享受過“貴著養”,又受益過“苦著養”。
這是他們與眾不同的中國特色成長經曆。
半夜,小兒子做噩夢,跑到我們房間來,我和太太從睡夢中驚醒了。
一打開燈,兒子半醒了,又夢遊似的轉身返回自己房間。我放心不下,披上衣服,隨即也到了他的床邊,先溫柔撫摸他的頭,再輕輕拍打他仍有點激動的胸脯,並在他耳邊講些安慰的話語。不一會兒,太太來頂替我,她知道我第二天要起早,便幹脆躺下,陪伴在兒子身旁。
我返回床上,耳朵卻是聳起仍留心兒子房間的動靜。次日一早臨出門前,透過門上玻璃看見孩子甜甜的睡姿,我才放心出發。
做父母的,就是這樣牽掛自己的骨肉。
出差車上,我有機會打開《聖經》舊約裏的《西番雅書》(3章 17節 ),當年,先知西番雅對猶太人講到,神對他的子民是多麼的愛,西番雅用了四個字“默然愛你”來形容。
上帝愛你,他是在默然愛你!
這是一幅什麼樣的圖畫?我腦海中立即浮現前一晚的情形。當我看到這裏,很有感觸。我很感激神讓我成為三個孩子的父親。在陪伴孩子成長過程中,我有機會學習如何做一個合格的父親。16年來,我花在孩子們身上的那份心血雖然無法同神對我們那種默默的愛比擬,但通過扮演父親這一角色,更讓我深深體會到天父對他創造的一切人那份無私大愛。
我們是在學習中學會做父母的,但是,我們有時真的不知怎麼養育孩子,束手無策,充滿挫折感,甚至想放棄,但這個時候唯一支撐我們的隻有做父母的那份愛。以這份愛作動力派生出我們的精心、操心、恒心。
雖然,我們全心付出,傾身培育,但我們內心一定要清醒:對孩子的愛,千萬不要求哪怕是一點一滴的回報。一次我問兒子:“我對你好不好?”“好。”他開心地接過我花了好幾個小時裝配成的卡通機器人。“謝謝爸爸。”他很有禮貌。“我對你那麼好,你該怎麼辦?”望著他一臉的困惑,我馬上說,“你將來也要對你的孩子這樣,明白嗎?”他似懂非懂點點頭,一轉身跑去玩起那個玩具了。
愛不是用來回報的,我們上一輩的父母給了我們一個好榜樣。所以,我們在學做父母中明白了一個道理:愛,不求回報。
孩子,讓我們一齊學習付出愛。
與孩子一起享受童年
有一次,曉紅問我,你還記得小時候的事嗎?
我搖頭,哦,我小時候的事在我記憶中已模糊不清了,我隻記得曾經從全托的幼兒園裏偷偷地溜走,還記得父母被下放到工廠幹校,我們兄妹托管在保姆家,父母不定期來探望我們。印象最深刻的是父親送了支玩具槍給我,母親和我們一齊在天台燃放鞭炮。到了五年級,我們全家才搬回河北清平路和息裏我們自己的家,一家團聚。
你呢,我問曉紅。跟你差不多,曉紅回答,全家在順德媽媽家,軍人爸爸
每個月騎單車從廣州來探望我們,到了中學我才遷回廣州。動蕩、分離,那個年代中國每個家庭都有類似的故事。到了我們為人父母,我們這三個孩子又是如何回看他們
童年的呢?
嘉嘉:童年隻有一次,快樂卻是無限
[爸爸插話 ]嘉嘉小時候是個愛唱歌的小公主,如果她哪一天不唱不跳,她肯定得病了,但三個孩子中,她身體最好,很少看病。
小時候,我特別愛唱歌,愛跳舞,女孩子嘛,都能歌善舞。
我還記得第一次唱歌做“明星”的事。
那一年公公生日,我們全家三人去天河的冰花酒店,一個大包間裏麵已坐了十多個大人。聽婆婆講,公公是醫院院長書記,好些領導專家幫他做壽呢。吃飯前有卡拉 OK,我可高興了。公公唱了首老歌後,他把麥克風給了我,我站在靠牆的沙發上,遠遠盯住大屏幕,播出來的都是大人們的歌,我不懂,我對著麥克風清唱起來。我最喜歡唱日本電視連續劇《蠟筆小新》的主題歌,但我唱不全,隻記住當中的一句日語“拉哩羅拉、拉哩羅拉”,我就亂唱起來。唉,還別說,從音響中聽見自己的聲音還挺有趣的,跟平常的聲音不一樣。沒想到,我一唱完,婆婆鼓掌,大人們齊響應。我重唱一遍,掌聲又起來。公公還大聲喊道“很好,再來一次”,爸爸在一旁幫我錄像。麥克風一直在我手裏抓著,我覺得不過癮,幹脆隻唱一句,望著圍坐在大餐桌前的大人,衝著他們叫喊:“鼓掌啦!”立即有反應,我又拿著麥克風 ......開飯了,爸爸拿走我的麥克風,媽媽把我抱到童椅裏,我的第一次表演結束了。婆婆笑著說,那天公公的生日會我反倒成了主角。聽爸爸說,我起碼贏得了十多回的“再來一次”的掌聲。
她的童年是受寵的童年,如同一個小公主。
當時我們跟公公婆婆住在廣醫宿舍裏,樓下是糧食局幼兒園。這所幼兒園可好呢,整天就教我們唱歌跳舞、畫畫寫字。我被選入表演隊,表演過時裝、獨唱,還到天河體育中心跳西班牙舞、下九路的荔灣廣場登台演話劇。
童年最開心有“六一”兒童節,從 3歲入幼兒園到 12歲小學六年級畢業,一共有 9年的節日。我會參加“六一”兒童節表演,有各種各樣的禮物。
每年大年三十,我們都在公公婆婆家包餃子守年,大人看春節聯歡晚會,我也會策劃自己的“春晚”,由我帶著妹妹後來加上弟弟,一起在電腦房前,表演節目給大人們欣賞。過年期間,爸爸也會開車去探訪朋友,特別是那些有困難的老人家。他戲稱為春節巡回演出,而我就是這個演出慰問隊的主角之一。
進了小學,我參加演出的機會更多了。我第一次跳“街舞”,是學校組織我們演出隊到隻有一街之隔的六榕街內街裏,跳舞表演給街坊老人們看,一齊慶祝國慶節。
我的童年,就是在唱唱跳跳中度過的,無憂無慮,可開心啦!
長大後,有一次爸爸播放我兩歲時看《蠟筆小新》跟著唱主題曲的錄像,我看著看著,不知為什麼心裏有一股熱流要衝出來,我淚流滿麵,感動、感觸、感歎,無法用言語表達。我很懷念童年那段和爸爸媽媽在一起的開心日子。
[爸爸插話 ]
盤福路立交旁一棟舊公寓,嘉嘉和妹妹同住一個房間,姐姐睡在上鋪,3歲的妹妹同保姆瓊姨擠在下鋪。第三個孩子出生後,我們一家人搬進這個吵鬧的地方。
半夜,我在自己房間聽到“轟”的一聲響,這聲似乎是從女兒房間傳出來的。我衝了過去,保姆已經亮了燈。嘉嘉從架子床上層的梯口掉了下來。借助燈光,我看到她從地上爬起來,拿著枕頭,順著梯子回到上鋪。
被子也掉在地上了,我撿起來,然後,雙腳站在下鋪床邊,摸了一下嘉嘉的頭,再看其他地方似乎也沒傷著,我把頭貼近她耳邊,關切地問:“嘉嘉,你沒事吧?”
孩子閉著眼睛,搖了搖頭,蓋上被子接著睡了。
坐在一旁的瓊姨說:“嚇死我了!她是怎樣掉下來的?她枕頭在另一邊,怎麼會轉到這一頭掉下來的?幸虧沒有摔傷頭,否則……”她不敢講下去。
我和聞聲趕來的曉紅都不敢想象下去。但我們內心卻不
住地感激神對女兒的護佑。次日,嘉嘉上學去了。我趕緊用繩子將梯口綁紮好。後來,我們換架子床唯一的要求,就是上層不能有缺口。這件事,讓我們全家都知道,我們每一天的生命,都不
是理所當然。我們能夠活著,有生命的氣息,全是因為上帝的憐憫。嘉嘉能夠化險為夷,是上帝在危急關頭托住她保住了她的生命啊!
寶寶:童年,似一幅七彩的圖畫
[爸爸插話 ]
寶寶是個人小鬼大的聰明孩子,常常帶給我們很多驚奇,例如,她幫弟弟起名,帶她去香港她卻在商場裏大哭大鬧以致保安走過來了解情況。有一點,寶寶令我佩服:她有先天性弱視等視力不好毛病,醫生建議趁早治療,她每天要照燈治療半小時,她天天堅持,一做就是幾年,將弱視治愈了。她能吃苦,有毅力。
我還記得上醫院照燈的事,要做完治療才能去上幼兒園。每天早上,瓊姨帶我去擠公共汽車,好多人趕著上班,我好不容易擠上去,又被壓到一邊,好幾次我被擠在大人叢中,又黑又暗,還被碰撞,我實在擠痛了,大哭起來。聽見孩子的哭聲,有人主動讓座。嚐到了甜頭,上下一輛車,人一多,我會大聲叫嚷:
“瓊姨,太擠了,為什麼我沒有座位坐?”瓊姨也沒辦法,但大多數情況下都會有人讓座,我可以坐在瓊姨大腿上,或者讓其他大人抱著我。後來,爸爸買了台治療儀回家,我可以在家照燈了。
以下是我六年級時寫的《回憶童年》:
“在很小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聽媽媽讀《白雪公主》了。每天我都纏著媽媽,不厭其煩地聽著媽媽讀,還會自己翻看圖畫和觀看錄像光盤,邊看邊模仿動作。我模仿的對象不是公主,而是那個狡猾的母後。每天上完幼兒園,我都會乖乖地坐在長飯桌的一頭,爸爸被我逼著坐到飯桌的另一頭,他扮演魔鏡,我模仿母後,兩父女一唱一和,讓大人們看了捧腹大笑。童話的魅力是十分大的,它可以讓一個平時調皮的小女孩扮演一個嚴肅認真的王後。有時姐姐也加入,她扮演白雪公主,我還是扮演王後,但這時爸爸卻不願扮演那個幾乎沒有台詞的魔鏡,他主動請纓扮演王子。我和姐姐吃了一驚,互相望了一下,然後一齊搖頭反對。爸爸笑眯眯地問為什麼不行,是不是我太老又不夠英俊?不是,姐姐說,《白雪公主》裏的王子不戴眼鏡,也沒有你那麼胖。我更老實更不客氣,用小手指著爸爸頭頂說,王子這裏不會有個洞(禿頂),你不能做白馬王子。爸爸灰溜溜地退下去,識趣地繼續扮演他的魔鏡角色。抱著弟弟的媽媽在一旁做觀眾,她被我們的對話逗樂了。
童年就像童話故事那樣開心快樂,我可以扮演自己的角色,連大人都聽我指揮,有時我在想,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一輩子都沉浸在我的童話世界裏。
《回憶童年》裏提到我小時候最喜歡演話劇。我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隻喜歡扮演王後,隻知道我小時候嘴巴特別厲害。有一次大伯來我家坐,臨走時他看見我還在玩,就對我說,小朋友這麼晚了為什麼還不睡覺。我馬上接上去,你不也沒有睡覺嗎?大伯說這個小朋友真是“牙尖嘴利”。4歲時,媽媽已經用姐姐小學一年級的課本教我了。有時候,姐姐會充當小老師。有一次,媽媽教我一個詞“驚慌失措”,並要我造句,我想都不想脫口而出:爸爸罵我,我立刻就驚慌失措。還有一次全家外出吃飯,服務員來寫菜,她問大家吃什麼,我脫口而出“蝦蟹吧”,把大家逗樂了。那時我才 5歲,我留意到外出吃飯時服務員每次介紹都問要不要“蝦蟹”。那頓飯爸爸專門點了我最喜歡的海螺。這道菜可比蝦蟹貴呢,差不多 100塊才一斤喲!
[爸爸插話 ]寶寶的童年,好似她自己的詩形容的一樣:七彩
我喜歡寫詩,下麵一首詩用豐富多彩的圖畫來描繪童年,或者是我對童年的一種寫照:我的童年,一張七彩圖畫,紅橙黃綠青藍紫:紅色──童年的喜悅,橙色──童年的機靈,黃色──童年的收獲,綠色──天真的童年,青色──闖禍的符號,藍色──童年的願望,紫色──童年的美好。
說到吃,小時候我喜歡糖。我甚至幻想能不能用吃糖代替吃飯。還有,小時候可以有自己的怪癖,可以自由自在地“食手指”(含大拇指 )、“食衫衫”(睡覺時專門用來聞著的舊衣服 ),還可以亂講話。小孩子嘛!
小時候最愛看兒童卡通《天線寶寶》,每次一到播出時間,我會放下手中所有的事,乖乖地坐在電視機前,盯著那四個青紅黃紫的肥胖天線小寶寶,它們說話怪怪的,走路蹦蹦跳跳,特可愛。弟弟都知道我喜歡這個節目。如果節目播出我還未露麵,他會滿屋找我,嘴裏大喊:“寶、寶,快點來看電視,《天線寶寶》開始啦!”這小子,連二姐都不叫,直呼我的大名。
[爸爸插話 ]
有一次全家出動,去北京路健民藥店,寶寶十分好奇,想看清楚櫃台上的藥品。櫃台是玻璃造的,比她個子高出一大截,寶寶雙手抓住櫃台邊緣,雙腳踩在櫃台前邊一條很窄的台階上。正看得入神,手一滑,腳踩空了,嘭一聲,她跌了下來,下巴剛好撞到櫃台麵。大夥全被嚇壞了。玻璃沒有撞破,但寶寶滿嘴唇都是血。我心想,她是不是被玻璃劃到了,這回她要破相了。後來,彎下腰,才發現她是牙碰到嘴巴,流血了。血不住地流,我們不知怎麼辦,櫃台裏的人遞來一盒棉簽,但止不住血。媽媽大聲問,有沒有雲南白藥?另一邊立即有回應。顧不上先付錢,我們打開藥瓶,直接將藥粉撒敷在傷口上,血止住了。可憐的寶寶嚇得一直哭個不停。
曉紅和我互相提醒,今後外出要格外留意寶寶安全。
承恩:開心,因為是現在進行時
[爸爸插話 ]
我們說,承恩,你現在四年級了,過了童年,應該屬少年,一年級戴上紅領巾加入少先隊就是少年小子了。他反駁,學校還組織他們過“六一”兒童節。童年對他還是現在進行時,不像兩個姐姐,童年已是她們的過去式。
小時候我也喜歡唱歌,但沒有姐姐厲害。雖然我在少年宮學獨唱,有一次合唱團比賽,我太小了記不住歌詞,我在台上隻做口型不發聲,下來後媽媽問我怎麼樣,我懂得一個成語,我坦白地說,我是“濫竽充數”的。
我也喜歡演話劇,但我比阿寶犀利,我參加英語劇《三隻小豬》的表演,我扮勤奮的小豬,這是我在中六幼兒園時的事。我扮演這個角色還上過報紙,並代表幼兒園去香港比賽拿了個一等獎回來。
童年,不可以沒有玩具,姐姐有 Barbie、阿寶有天線寶寶,我有汽車機器人刀槍,我的房間擺滿了各色玩具,爸爸專門和我去黃埔軍校買了一支比我還高的步槍回來。他說是仿真槍。我也喜歡寵物。我的寵物就是窗台上那對金魚。有一年過年,我們全家還有從加拿大回來的爺爺奶奶,去番禺百萬葵園。我們三姐弟釣回 20多條小金魚,過了一段日子,最後剩下 2條活著。我們養了好幾年,金魚看見我走近魚缸會向我搖頭擺尾,它們婀娜多姿的樣子可有趣了。
我的英文名是 Donald,中文譯作當努,好多人幹脆叫“麥當勞”,我去真正的麥當勞次數還不如大姐,聽爸爸講,她一個星期可以去麥當勞一次,有時去不是為了吃什麼,而是去那兒的兒童樂園玩,感受一下裏麵的氣氛,他們光顧東方賓館、人民中路這兩家麥當勞的次數最多。後來,寶寶出世。寶寶身體不好,不能吃炸的薯條和冰的可樂,家裏才少去這些地方,我也自然更少機會去麥當努餐廳呢。不過,我小時候最喜歡去迪斯尼樂園,香港的、日本的。
[爸爸插話 ]
承恩的童年是充滿童趣的。
記得我 4歲那年和姑姑他們一家Deanna、Wesley去日本迪斯尼,排隊快進去看 3D電影前我突然想小解。爸爸見我忍不住,隻好拉我走出隊伍,四處找洗手間。我實在忍不住,又不敢隨地方便。隻見爸爸靈機一動,拉我到沒人的角落,他從背包裏掏出一瓶可樂,把剩下的喝掉,遞過來,空空的塑料瓶裝滿了大半。爸爸擰緊瓶蓋,我一摸有點溫度,不解地問他:爸爸,誰會喝它?回到現場爸爸還拎著那瓶東西,可能他沒找著扔的地方。他把我的疑問告訴大家,我不知為什麼,所有人都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