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2 / 3)

“啊……”裏麵隨即傳來曉凝的尖叫。顯然,蘇蘇滿手是血,把她嚇到了。

很快,曉凝從房間裏衝出來,二話不說拉開我的衣服,檢查我的傷口。

隻見我傷口裏的鮮血,汩汩地往外流,縱然我用手掌堵住,血液卻還是順著我的手指一點一滴地掉到地板上。

程璐聽到我受傷,也匆忙走過來。她看到地板上一滴一滴的鮮血以及此刻已經被我的血液滲紅的衣角,不由害怕地皺起眉頭。

而靈萱聽到客廳裏的尖叫和喧嘩,也從她房間裏走出來。她看到一攤一攤的血跡,反應和程璐相同,捂住嘴,吃驚地看著我。

“曉凝姐,你快救救他!”蘇蘇不顧自己手上沾著血,拉扯著曉凝,憋著嘴角,幾乎要哭出來。

真是的,弄得我像是快要死掉一樣。我一邊感慨蘇蘇的反應有點過度,一邊又感動於她對我不帶任何虛假的真情。

話說回來,熬了小半個小時,我腰部的傷口越來越疼,流出來的血也越來越多。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我才沒有讓程思薇送我回來,而是半路就提出下車。否則,我的血從衣服裏流出來,滲透到她的保時捷的座椅上,她遲早會發覺。我不想讓她擔心,也不想讓她內疚,所以才一路忍著沒有表現出來,到市中心的地段就提出下車。

不過此刻,傷口似乎是隨著我的走動而稍稍裂開了一些,劇痛無比。

“把他送到房間,我來處理。”曉凝快速地檢查我的傷口,朝著蘇蘇她們吩咐道。

蘇蘇她們不敢延誤,立刻攙扶著我進入我的房間。蘇蘇在左邊,靈萱在右邊,就連一直和我唱對台戲的程璐,也緊張地站在我的身邊,因為沒有什麼地方給她幫忙,她隻能輕輕地推著我的背部。

我回到房間,剛剛在她們手忙腳亂的扶持裏坐下,曉凝就拿著一大堆的藥水和一卷繃帶走進來。

“你們出去吧,這裏交給我就行了。”她鎮定地說道。

麵對這個在當前的“現場”裏相對而言最“專業”的曉凝,蘇蘇她們不敢有任何違抗,依次走出我的房間。

隨著她們離開我的房間,曉凝拿著繃帶和藥水,坐到我的床沿,麵對著我:“把衣服脫了。”

我舉起一隻手臂,另外一隻手臂指指我的傷口,示意她,我此刻無法自己脫衣服。

曉凝無奈,輕歎一口氣,往前湊了湊,抓起我的衣服,幫助我慢慢地向上脫掉。她靠我很近,因為要使力給我脫衣服,上半部的身體幾乎平行地要貼到我麵前。

清秀的短發襯托著她清秀的臉龐,因為使勁而微微喘息著。她挺拔又柔軟的胸部,向前傾斜著,差點壓到我的正麵。

終於,我沾滿鮮血的衣服被她從上麵解除。她看著我還算雄壯的身體,臉色微紅,接著立刻又恢複冰冰冷冷的平靜模樣,用一條濕毛巾將我傷口的淤血清除,然後拿起一瓶黃色藥水,用一團棉花蘸滿,塗抹在我的傷口附近。

“啊……”藥水滲進我的傷口裏,陣陣刺痛。我料不到這消毒藥水的刺激性那麼強,嘴裏不禁叫出一聲。

曉凝看上去頗為不屑地瞥瞥我,而我想到自己居然因為這點小疼就叫出來,頓時覺得沒麵子,尷尬不已。

“皮外傷。”曉凝說道。

這句話,看似無意,卻又讓我更加丟麵子,好像剛才在客廳裏的大呼小叫,都是我故意引起的。

不過她態度雖然冷漠,手勢卻十分細膩。她用手指比劃著我的傷口,發現用創可貼無法貼住傷口,於是拿起繃帶,扯開一段,繞著我的腰部,一圈一圈地環繞起來。

我配合著她,雙手高高抬著,像是一隻剛剛撈上岸的大螃蟹。

曉凝的手勢很輕,一圈一圈頗是溫柔。而她貼著我,雙手在我腹部和背部不斷交替,整個人幾乎都要靠到我懷裏,讓我感覺到她絲絲的溫柔。

正當我低著頭,看著她粉嫩的脖子,想入非非的時候,她忽然用力抽緊我腰間的繃帶。

“啊!”我的傷口突然遭到擠壓和拉扯,頓時疼得我再次叫了一聲。

哢嚓。

曉凝拿起剪刀,將繃帶的尾結剪斷。

而我想到我又在曉凝麵前大驚小怪地喊了一聲,不禁覺得更加沒有麵子,隻能裝作忘記剛才的叫喊,伸手摸摸腰間的繃帶,尷尬地咳嗽兩聲。

這曉凝,莫非是知道我心裏在想什麼?我揉著腰部的繃帶,看著她,心中懷疑地猜想。

“這不是摔傷,這是刀傷。”她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看著我,“老實交代吧。”

原來剛才突然抽緊繃帶那一下,是她懲罰我對蘇蘇沒說真話。

“一定要說麼?”我無奈地看著她,說道。我的言語裏的口吻,顯然是不想解釋真相。

曉凝淡淡地、略帶公式化地笑笑,重新把藥瓶子繃帶剪刀之類的抱到懷裏,打開門,走出我的房間。

看來她並沒有打算追根問底。真是清淡如水又讓人舒服的女孩子。

“小瑉哥……”曉凝剛走出房間,蘇蘇立刻關心地走進來。

她手裏拿著我今天買的舊書舊雜誌:“這些是你的,我給你拿進來了。”

看著她布滿愁雲的小臉蛋,再看到跟著她進來探望我的靈萱和程璐,我心中十分感動。

這,好像就是“家”的感覺吧。

第二天的清晨,我醒來摸摸自己的腰口,隔著三層繃帶,似乎覺得這傷口並不怎麼痛了。曉凝的療傷手法,確實厲害。

我起身穿起衣服,經過一番洗漱,走出房間。

“傷勢好點了麼?”靈萱看到我走出來,第一個問我。

“已經好多了,本來就是小傷,被蘇蘇大呼小叫的。”我對她笑笑。其實傷口不小,但我不想讓靈萱擔心。

像隻小兔子一樣啃著麵包的蘇蘇看到我神采奕奕,俏皮地對我吐吐舌頭。

程璐也關心地看著我,隻是不說話而已。

“程璐,我今天要請假。”我朝她說道。

“這點小傷就要請假?”昨天親眼看到我鮮血淋漓剛才還略帶擔憂的程璐,忽然翻臉無情,故意輕描淡寫地反問我。

“璐璐姐,昨天小瑉哥流了好多血呢!”蘇蘇立刻幫著我說話。

“是啊,你今天就批準他休假吧。”靈萱也走過來,站到我一邊。

程璐看看她們,勉勉強強地擺起經理的架子,朝我說道:“好吧,就當是你昨天提前向我請假的,今天就不算你曠工,算你無薪休假。”

拿著雞毛當令箭,還真當自己是天蓬元帥了。不過,也沒有幾個人是和自己的頂頭上司同住一個屋簷下的吧?

我瞥瞥她,把手裏的一份東西丟給她。

“這是什麼?”程璐抽出來,看到密密麻麻的英文,問我。

“蘇拉卡爾的小說的出版代理合同。”我淡淡地說道。

“真的?!”程璐拿著這幾張紙,差點激動得跳起來。

“程思薇幫忙弄到的,你找機會謝謝她吧。你今天先去公司把合同搞定,我在家先試著翻譯一些。盡快出版,爭取打響名聲,對我們爭奪版權項目有利。”

蘇拉卡爾的名頭,如今炙手可熱,是今年諾貝爾獎的大熱門,他在出版界乃至文化界的影響力,絲毫不遜於影視界的湯姆?克魯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