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12 滅亡不是開始(1 / 2)

正文 chapter 12 滅亡不是開始

“鄭艾漓,你在哪裏?”電話裏的聲音突然一下嚴肅起來。我知道黎落生氣了,隻有生氣聲音裏的溫度才會一下子下降到零點。

我拿著水果刀,用力的劃向左手手腕,直接割開了剛戴上去不久的那串檀木珠。珠子一被割斷,如同大雨一樣灑下來,散了一衛生間都是。不過很香,是那種沁人心扉的香味。我喜歡的味道。

我記得我十六歲的時候喜歡上一瓶香水的味道,是kaloo的lilirose法國有名的兒童香水,清新的香味。黎落為了送這瓶香水給我跑了很多家商場,他還親手做了一頂和香水蓋上的小熊熊一模一樣的帽子。他說,“小漓,就是熊寶寶。”

是啊,多麼幸福啊所麼的溫暖啊。原來我曾今都是這麼的幸福,不該滿足嗎寶貝?

你到底是在奢望什麼啊?你喜歡的男的不就是跟了你一有錢胸又大的發小麼?那又怎麼樣?何必要把自己搞的那麼難堪每天去輝煌哀傷。就算他是你整個漆黑的生命裏出現的唯一一道光束又怎麼樣?你要看清楚。他不在了,他去照亮別人了。然後你的世界又是一片漆黑。

鮮血直流,這次特別的多。

“黎落,我說我在天堂,你信不信?”我看著鮮血蔓延過我的臉頰耳旁和頭發,紅色漸漸的鮮豔我的視線,太過濃烈。我覺得睜開眼睛都是一種負擔。

我真的很累很累。

我真的好累。我閉上眼睛。仿佛時光又回到了四年前,我十五歲的時候,那個穿著灰色大衣的男孩,站在老校門前的梧桐樹下摸著我的腦袋說,“鄭艾漓,你和我一起好不好?我給你世界上最溫暖的。”

他很高很白很瘦,身影看上去伶仃不堪卻又毫不顯得弱小。他的黑色頭發剪得很碎,可是很陽光。他穿著白色的球鞋,和洗得發白的牛仔褲。說話時總喜歡微笑頷首,看上去很禮貌很乖巧。

當時我撲進他懷裏,問道他身上洗衣液的味道,很清新。“好,黎落。以後,你給我最溫暖的。”

他每天早上騎著自行車到我家樓下接我,不論嚴寒酷暑,車簍裏的早點總是熱乎乎的。他教我打電動,教我玩各種各樣的網絡遊戲。他陪我一起逃課,看電影,吃飯,逛街。陪我一起失眠。有一次,他學校有事讓我騎他的車獨自回家。我和錢芮同路走,開玩笑說我載她。大冬天,錢芮坐後麵我在前麵艱難的騎車,巨大的寒風把我吹的眼睛都睜不開,雙手通紅的時候我突然哭了。終於明白,黎落,原來你真的有這麼愛我。

我們交換彼此,在十七歲的時候有過一個沒有成型的孩子。我倆手牽著手去醫院做流產。那時那麼小的我們,在去醫院的路上一邊走一邊哭。他說,小漓,我現在要是有五百萬該多好。我就能帶著你去一個好地方生下我們的孩子,過更好的生活。我當時還安慰他,沒事,威爾森,以後我們會有更多的孩子。

去醫院掛號,醫生問我多大我說十九歲。那是一個看上去比較保守的中年婦女,又是軍區醫院,難免看我多少有些鄙視。她輕蔑的笑,那種笑容讓我受盡了前所未有的侮辱。她對我們的態度也很差,不過我覺得無所謂,因為至始至終黎落都緊緊的握著我的手,讓我覺得還好有他在,至少還有他在,我什麼都可以忍受。黎落下去交錢,我一個人拿著化驗單去抽血。我看著冰冷的針管紮進我的血液裏,我隻覺得自己很堅強,很堅強,一個人也可以做的。他交完錢上來,把我送到手術室門口。他說,寶貝,不要怕。我說,寶貝,有你在我不怕。醫生讓我把褲子脫了躺到手術床上,有人過來給我麻醉,整個手術下來什麼感覺都沒有。

後來我拿到了當時的化驗單,那黑白印刷模糊的劣質紙張上麵隻是一個小小的細胞,才0.3*0.3毫米,最多二十來天。我突然一下子覺得我很殘忍,我殺了人。我怎麼可以扼殺了那麼小的一個生命,他還什麼都不知道,他還那麼小,他連意識都沒有。不過我也永遠沒有勇氣像露姐一樣把他生下來,我一開始就說過,我是一個膽小懦弱的人,永遠都做著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我後悔愛上黎落,我後悔愛黎落,但是我就沒辦法不愛黎落。

怎麼辦呢?我能怎麼辦呢?

所以才解脫啊。

“你是不是在家裏,我馬上就過來。”

我微笑,“你別過來了,我永遠都不想看到你,永遠!”然後啪的一下掛了電話。、

門外響起敲門聲,“漓兒。你大解啊,快點出來弄下你家電腦這破音響,怎麼都不出聲。快點,我們放點歌才能更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