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眉,剛想要說我和他並不同,卻被他捉住雙手。
“不要否認。”他態度強硬道,又眼含懇求,似是希冀被證明:“你和我都有個不完整的童年……你知道物質貧乏的痛苦,你理解被人肆意欺辱的滋味。”
我垂下眼睫。
但這並不是你自甘墮落的理由。
“難道不是嗎?”他鬆開我的手,咄咄逼人道:“不要告訴我你是被逼無奈才跟著郝序章,也別自欺欺人說你和他尚有父子之情。
我們之所以承認他們為父親,又不惜被同化……除了錢和權利,再沒其他可以解釋!”
不……不!我搖頭。
錢和權利固然重要,但那些從來不是我最在乎的。
最終使我留下來的,真正重要的是……是……是什麼呢?
一片茫然,我下意識地張開手掌,那上麵什麼也沒有。
到底是什麼呢?救命啊……-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突然心口處像破了個大洞,我全身的溫度伴隨著血液從那裏急速流淌。
耳朵腫脹起來一樣,鼓膜那麼敏[gǎn]。
空氣中極細微的顫動都如同鼓風機在呼嘯,忽然間所有的聲音都被放大了無數倍,一切變得尖銳刺耳。
“你別告訴我金錢和權利是虛妄的。”奕大喜兀自哂笑。
我試圖叫他閉嘴,但禸體不受控製地一時冷又一時熱,我的每一個細胞都忙著和燃燒與冰凍做抗衡。
所有的血管和筋脈也在奮力翻轉,每一片骨骼都在互相衝撞敲擊。
內髒縮成核桃,大腦成了石膏。
舌頭像塊泡脹的魔芋,不時被墜下的牙齒打中。
而雙眼如同化了的蠟燭,從眼眶掉落,堵塞在嗓間。
我被那些痛苦所構成,它們卻散落的到處都是,我不能使自己撿起或抓住它們,更不要提拚湊起自己來……
在這四分五裂的幻覺中,我隻能一動不動。
奕大喜猶在牢騷:“不是因為物質……誰混黑社會?俠肝義膽還是兒女情長?”
他譏諷:“你戲本兒看多了吧?感情?根本不存在這種東西!”
“隻有我說的那兩樣值得追求,其餘都是瞎扯淡。”
他掰過我的臉:“史無雙,這世界上就沒有真情實意,隻有我們自己……”
昏天暗地一片混沌,我幾乎什麼也看不見……
我碎得更加徹底,就要消失了。
“誰說的?”
米歇爾走過來拍掉他的手:“你自己沒經曆過,有什麼資格去質疑?”
奕大喜撇嘴:“感情無憑無據,你又拿什麼證明給我看?”
他複又冷笑:“做僾是愛嗎?那我可會了。”
我聽見了什麼?
愛?
有什麼東西在原本該是心髒的地方顫了一下,像株小火苗。
我突然打了個抖,那些分裂開的無數碎片像是有意識地遊走起來,最終溶化在一起。
我的身體恢複了原狀,又能動了。
我舒了一口氣,隻是……它們附著著火焰。
我的眼睛被燃燒成紅色,血液如沸騰的岩漿。
亢奮、澎湃、破壞欲……
這些充盈著我的身體,使我想要傷人,或者胡言亂語。
米歇爾和奕大喜還在爭辯。
我扯扯頭發,告訴自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