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副吳大果說：“當然是贏了，能不贏嗎？怎麼會不贏？……幾場仗打得痛快！……”
師長說：“明軒先生，現在山下太平了，我們送你回家。”
白臉平靜笑笑，說：〖KG-*3〗“我想好了，我決定留下來。”
師長並不感到意外，師長很高興，他說：“那好，一切我們都為先生準備妥當，馬上下山，明天送先生去瑞金！”
那邊，金用的臉陡然沉下來，才歡快的表情立刻黑下來。
師長一行帶來很多好吃東西，魚肉葷腥，吳大果帶了幾個人點火架鍋在那忙亂，酒菜上桌待要開宴，人們發現不見了金用。
金用一直在竹林裏，他坐在溪邊涼涼的石頭上，心也涼涼。他就要與白臉分別，情形與來時截然相反，他舍不得離開白臉。
他想：我怎的就舍不得離了他？……他要是我爺多好……
他想：我沒福分隨了他去的，師長挑的是有學識的秀才，我算什麼……
“倒灶的發報機，臭狗屎！……”金用在竹林裏莫名其妙罵道。
金用又想哭。
但是他聽到團副吳大果喊叫他的聲音，那粗大嗓音在空穀回蕩，從四麵折回不絕。
金用從竹林裏走出來，他說：“團副你喊什麼，喊魂樣……”
團副吳大果說：“你去了哪裏？半天不見你蹤影，以為叫歡喜鬼攝你魂魄了，大家找你吃飯……”
金用說：“我肚子痛，我在溪邊屙屎……我不餓……”
團副吳大果說：“你屙金蛋蛋，屙了這許久……看你黑了個臉，誰欠你十石米穀嗎？”
金用說：“我又沒撿到個金蛋蛋，我高興個什麼……”
團副吳大果拖長音“哎”了一聲，說：“你有大好事你不知道嗎？”
金用沒有抬頭。
團副吳大果說：“師長說你這任務完成得圓滿，要推選你去特務連，你小子出息了……”
金用依舊沒抬頭，隻顧前行，腳步“吧嗒，吧嗒”……
“你小子出息了，你就不認人了……”團副吳大果說。
金用站住了，他就站在崖路旁，下麵，是深不見底的澗穀。
金用長長地歎了口氣，他抱起一塊南瓜大石頭，鼓了勁拋下深澗，很久才聽到澗底一聲轟隆。
“這伢撞鬼了……”身後吳團副皺著眉頭嘀咕，“才多少日子不見，這伢就變了……鬼東西……怎麼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