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縣師範學校到公社招生,點名要招敫仕隆。史剛說敫仕隆是不錯,但他下鄉接受再教育的時間還短些。校方說下鄉時間短些也不要緊。
史剛說:“在你們看來也許不要緊,但在我們看來就要緊了。比他下來時間長的人怎麼不推薦?人家要有意見怎麼辦?”校方說:“我們想招誰就招誰,誰會有什麼意見?”史剛說:“那就按你們的意思辦吧。”
校方很快就讓敫仕隆填好有關表格,但公社總不出政審材料。後來校方再次找到史剛,說招敫仕隆是縣裏領導打過招呼的。史剛知道所謂縣領導也許就是婦聯主任許承秀,他說:“偉大領袖號召知識青年上山下鄉幹一輩子革命,到農村來腳還沒濕就想走,我想這不會是縣革委領導的意思吧?”
此事反饋到許承秀那裏,許承秀隻得親自給史剛打電話。史剛說:“仕隆是個好青年,但也不要操之過急,否則反而會影響他的前途。”許承秀牙齒咬得格格響,但吐出來的隻是很客氣的話:“我們仕隆的事,史書記還是盡量關照吧。”
史剛說:“好的好的,既然你許主任打了招呼,有機會我一定推薦。”
此次沒能讀師範,敫仕隆一夜之間成熟了許多。史如雯再次到大隊收進度,問他有沒有時間陪他走走時,他說:“我這幾天一直盼著你下來呢。”
史如雯高興得臉上的骨頭都泛起了潮紅。敫仕隆將她帶到一條小河邊,他們沿著小河欣賞著兩岸的風光。那時的農民還不知道什麼叫做農藥,水生動物很少受到傷害,魚兒不時遊到岸邊嬉戲。敫仕隆和史如雯像貪玩的牧童,拋開牛羊自己到處玩耍。天將黑下來時,史如雯說她腳痛,做出走不動的樣子。敫仕隆蹲下去,拿著她的腳踝問哪裏痛。史如雯啊呀一聲慢慢跌倒,敫仕隆就順勢將她接進了懷裏。敫仕隆抱著史如雯坐在草地上,摸著她的腳,再次問她哪裏痛。她一會說這裏痛一會說哪裏痛。敫仕隆亂摸一通就將手伸到她的胸部,他覺得她的乳房比他的大不了多少,他用力一捏,正正經經地問:“這裏痛不痛?”史如雯用手輕輕拍打著敫仕隆的肩膀說:“你壞你壞!”
宇宙是他們的房,夜色是他們的帳,大地是他們的床。敫仕隆覺得她是無意間飛到他麵前的一隻鳥,雖不漂亮,但玩玩又何妨?母親的那本《房中養生》說,凡婦人不必顏色妍麗,但得少年未經生育,益也。他毫不猶豫就替她卸衣解帶,他隻有一個念頭就是通過玩她報複她父親,他希望她反抗,就像童慧安那樣死死扯著褲子,那樣他報複起來才感到刺激。但史如雯軟得像個布娃娃,沒有絲毫反抗的意思。後來敫仕隆才知道,史如雯曾跟一個老知青有過一段曆史。老知青遲遲不得回城,於是認史剛做幹爹,經常出入史家,後來還跟幹妹史如雯好上了。史剛推薦老知青上大學後,老知青再也沒有跟史家有過聯係。史如雯覺得這個幹哥也不是她這輩子要愛的人,隻憂鬱了幾天就將他忘掉。敫仕隆跟史如雯有了關係,史如雯便讓他到她家吃飯。史剛對敫仕隆很熱情。敫仕隆知道自己已陷進沼澤地,而且越陷越深,內心非常痛苦。每到星期天,史如雯都要敫仕隆到他們家吃飯,還說是她父親的意思。他無法拒絕,因此就沒有辦法回城去赴約,害得童慧安在公園裏苦苦地等待。很快,敫仕隆和史如雯雙雙被推薦進地區農機學校讀書。畢業時史如雯留校。敫仕隆本來也可以留校的,但一個老師的女兒老是借故親近他,史如雯知道了就不高興。敫仕隆隻得按規定“社來社去”回了公社。史剛找敫仕隆談了話,問他怎麼跟如雯鬧意見了。敫仕隆向這位準嶽父承認自己年輕不懂事,今後一定善待如雯。史剛沒怎麼批評他,讓他去公社農機站報到。在去農機站的路上,敫仕隆想到自己居然會跟世界上最沒有女人味的女人做夫妻,情緒很是低落。他曾經想過要到農場去找童慧安,但他同時知道那樣做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最後童慧安是否原諒他還是個未知數,隻好作罷。
史如雯有一個妹妹叫史如馨,正讀高中。敫仕隆覺得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無論如何不會相信她們會是同胞姐妹。史如馨有如含苞的花,身上掛滿了晶瑩的露珠,僅僅是胸前那對挺拔的小寶貝,已經足以讓敫仕隆神魂顛倒。敫仕隆對史家突然殷勤起來,他常常選擇史如雯不回家而史如馨在家的時間到史家去,想著法兒逗史如馨開心。不久後的一個星期六,史如馨應敫仕隆之邀進南屏縣城。仕隆陪著她逛了大半天,什麼安石亭,天涯閣,清官橋,栓馬塔,所有名勝古跡都帶她遊了個遍。史如馨表現出對古代文明極大的興趣,一定要敫仕隆一一介紹。敫仕隆說,安石亭是為紀念王安石而建,傳說王安石路過南屏曾在這裏小住過幾天,南屏一個文學愛好者後來就建此亭紀念他。天涯閣據說是一夜之間建成的,那天晚上南屏不少人做夢,讓人請去搬木頭,第二天醒來覺得全身酸痛,起床一看,村裏已經出現了這座全木結構的天涯閣。清官橋是為了紀念古代南屏一個清官而建,史書記載南屏在這個清官來到之前官吏無人不貪,老百姓餓死街頭,賣兒賣女。這位清官來到後,將貪官汙吏一網打盡,南屏終於政通人和,老百姓豐衣足食。但清官因此得罪了權貴,遭到讒言誹謗,皇帝畢竟昏庸,最後將清官革職。老百姓連夜修了這座木橋讓清官過江。但當晚清官悄悄離去,誰也不知道。史如馨被清官的故事感動了,她問:“我問你,如果你有機會當官,你是做清官呢還是做貪官?”敫仕隆反問,她希望他做什麼樣的官。史如馨說:“當然希望你做清官。”敫仕隆問他爸是清官還是貪官。史如馨反問他媽是清官還是貪官。於是他們都不自覺地笑起來。
歸途中他們路過一座破敗的古建築時,史如馨突然駐足問,哪是什麼,怎麼不進去看看?敫仕隆說那是靜雅居,一個尼姑出家的地方,但六十年代末被砸了。史如馨很遺憾地說:“真可惜。”中午他帶她回家裏吃飯,史如馨看著他們家的院子他們家的房子,讚口不絕。
敫仕隆說:“如果你喜歡,我送你一間房子,有空就來住。”史如馨讓敫仕隆帶著一間一間參觀那些房子,問:“你準備用哪間做新房?”敫仕隆問她喜歡哪間。史如馨撲哧一笑:“你去問我姐,又不是我跟你結婚。”敫仕隆問她想不想到城裏來讀書。史如馨撅著嘴巴說:“想啊。”敫仕隆說:“那我幫你轉學來南屏中學吧。”
史如馨覺得縣城比他們鎮好多了,縣城裏隨時可以看電影,而且是大機子放映,屏幕比鎮上的大許多,她可喜歡看電影了,以前怎麼就沒有想到來縣城讀書呢?
敫仕隆讓母親給南屏中學打了電話,史如馨很快就到南屏中學上課。敫仕隆想讓她住到他們家裏來,史如馨問:“你真要給我房子嗎?”敫仕隆說:“我家房子那麼多,給你一間有什麼問題?”史如馨說:“你沒有問題可是我有問題,我憑什麼到你們家裏住?” 敫仕隆說:“你就理直氣壯地說,你是我家親戚。”史如馨甜甜一笑說:“我還是住到學校去吧。”
盡管史如馨住在學校,但敫仕隆跟她接觸比她在鎮上讀書時方便多了。史如雯星期天要到敫仕隆家裏來,敫仕隆總說他沒空回家,他要有空就到南非去看她。史如雯在南非望眼若穿等著敫仕隆,而敫仕隆幾乎天天跟史如馨一起。
有一天,敫仕隆和史如馨騎自行車到郊區一片樹林裏玩。那是一片原始森林,不知有多少種鳥兒在裏麵無憂無慮地唱著關於愛情的歌,敫仕隆折了許多樹葉鋪在草地上,鋪成一張軟軟的席子,讓史如馨在上麵躺。史如馨躺下去後見敫仕隆還站著看她,便問:“你也躺下來呀?”說著還移了移位置,敫仕隆就躺下了。他挑逗說:“我們多麼像一對戀人。”史如馨說他們班裏有幾對同學偷偷談戀愛了。敫仕隆說:“如果當初我追你,你會同意嗎?”史如馨不知道敫仕隆在試探她,說:“同意啊,你那麼英俊瀟灑,家裏又有這麼好的房子,母親還是個大官呢。”敫仕隆趁機說:“其實我現在追你還不遲,我跟你姐還沒結婚之前我都有資格追求另一個女孩子。”史如馨說:“如果現在跟你談戀愛的是另一個女孩子,我也許要和她競爭了,但偏偏這個女孩是我姐,你好好做我的姐夫吧。”敫仕隆說愛情其實不是可以謙讓的,否則要後悔一輩子。史如馨說:“你真對我姐有二心了?”敫仕隆說:“跟你實說了吧,其實我並不愛你姐,我想我跟她結了婚也不會幸福。”史如馨就沉默了。敫仕隆說:“我真的愛上你了,怎麼辦?”史如馨說:“不可能,你是我姐的男朋友。”敫仕隆說:“結了婚還可以離,別說剛交朋友。”史如馨說:“我還要讀書。”敫仕隆說:“我等你畢業。”史如馨說:“你等到什麼時候?我高中畢業還要上大學。”敫仕隆說:“我一直等。”史如馨格格地笑起來:“你是說真的呢還是開玩笑?”敫仕隆說:“我對天發誓。”說著一隻拳頭指向藍天真的要發誓。史如馨說:“別別,我可不信這一套。”敫仕隆趁機抓住她的手放在胸前揉著,那是一隻怎樣的手啊,纖細而豐滿,圓圓的看不到節骨眼,柔軟得可以向後彎成個橢圓,仿佛一根根嫩滑潔白的軟糖,敫仕隆放到嘴裏輕輕咬一下,等著她抽回去,卻不見動靜。敫仕隆激動起來,便要翻身摟她。
史如馨突然坐起來,向敫仕隆扮個鬼臉說:“姐夫,回去吧。”敫仕隆一下子清醒過來,說:“我不是你的姐夫,至少現在還不是,如果你老將我當姐夫看,我以後就不敢見你了。”史如馨站起來,輕鬆地說:“不見就不見吧。”說著推自行車要走。
敫仕隆內心很緊張,他真的愛上她了。他覺得跟童慧安那隻是一種朦朧的初戀,也許注定結不了果實,他跟史如雯完全是逢場作戲,他不可能娶她為妻,而史如馨才是他的終身伴侶。童慧安抑鬱,史如雯輕浮,而史如馨是活潑。他很害怕史如馨就這樣走了,可是骨子裏的傲氣又不讓他去求她。
史如馨說:“走吧,我今晚要上自修。”
敫仕隆站起來,默默地跟在她的後麵,愛情已經使他變得拙嘴笨舌,半天找不到合適的話對她說。史如馨卻沒有覺察敫仕隆的變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她逗他說:“很傷感是不?”敫仕隆輕輕歎一口氣,說:“人之傷感莫過於此了。”史如馨說:“傷感是什麼滋味呢,說說看。”敫仕隆搖搖頭說:“萬念俱灰。”他說的是真心話,他從來沒有現在這樣傷感過,他真正體會到了傷感的滋味,恨不得將心剖出來給她看看,讓他知道他真的愛上她了。
史如馨在前麵走走停停,像一條在水邊蹦跳著挑逗岸上小貓的魚,她回頭問:“萬念俱灰又是什麼滋味?”
敫仕隆說:“既然萬念俱灰,就連說話都沒有心情了,隻好自己品嚐那苦澀的滋味。”史如馨說:“那你就自己慢慢品嚐吧。”
分手時暮色蒼蒼,有幾分淒美。敫仕隆怔怔地望著史如馨騎上自行車。史如馨騎上自行車後隻回頭看了一眼,給敫仕隆一個甜甜的笑。此後他們一個星期沒有見麵,敫仕隆越來越失望,後來就感到絕望了。他去南非看了史如雯,史如雯對他不冷不熱,她斜著眼睛歡迎他擁抱她。她慢慢長胖了,臉上有了肉看起來就舒服多了,身上也豐滿了些。敫仕隆擔心史如雯會責怪他,他幾個星期不來看她了。他想隻要他對史如馨還抱一絲希望,就要安撫好史如雯,一旦史如馨跟他有實質性的接觸,到時她生氣也沒有辦法了。敫仕隆主動將她抱上床,將近來在史如馨那裏誘發的所有春情一古腦兒讓她代領,使她徹底地享受了一回男人。事情結束好一會,史如雯還顯得興奮,她說:“你真棒!我以為你不再理我了。”敫仕隆聽了這句話心裏暗暗高興,他感覺到也許他不再理她她也不會怎麼為難他。
這天晚上敫仕隆回到家時天已經很黑,他感到有些累,想好好睡一覺。母親許承秀正要外出,碰著敫仕隆就說:“剛才有個小姑娘來找你,我說你還沒回來。”
敫仕隆估計是史如馨,心裏一喜,身上的疲勞早不知跑到哪裏去了。他想既然史如馨主動到他家找他,他們就有戲了,像被死水困了多時的塘魚突然聽到潺潺水聲,敫仕隆興奮得亂轉,恨不得馬上得到活水的衝刷。他一會在院子門口張望,一會回到房裏躺在沙發上呆呆地想,他知道她會再來的。不知什麼時候,門外走廊上有響動,敫仕隆抬頭一看,正是史如馨,她穿一條淡青色的裙子,束著上身薄薄的襯衫,走路一顧一盼的,在淡淡的夜色中像一隻青蜓。他慌忙站起來迎出去。
史如馨看了看他,兩眼流露出一絲幽怨,可是嘴上並不說話。敫仕隆也沒有說什麼,待她進入房間時,他才說:“我以為這輩子不會再見到你了。”
史如馨說:“如果我不來,你會去學校找我嗎?”敫仕隆說:“還沒有想過。但我知道不論我怎麼求你,你一旦鐵了心,都不會理我的。”
他們就並排著坐到沙發上,敫仕隆將她一隻手拉進自己懷裏,雙手撫摸著。史如馨問:“這幾天你想我嗎?”敫仕隆說:“想得心灰意冷以至不敢再想了。”史如馨卻傻傻地坦白說:“我有點想。”
如果是昨天聽到這句話,敫仕隆就會馬上抱她吻她以至強行吃她了,但今天他在史如雯那裏耗費了太多的體力,身子現在還有點飄,但這樣也好,他得以有足夠的耐心跟她周旋。他覺得對她不可操之過急,欲擒之故縱之。這樣想著他幹脆放下她的手,躺到沙發裏休息。
史如馨反過來拿起敫仕隆的一隻手放到她的雙膝上,自己的一雙小手就握在敫仕隆的大手上。她說:“你真會愛我嗎?”敫仕隆開始收獲“放”的果實,說:“你覺得我不會愛你嗎?”史如馨正如一條覓食的魚,叼上魚餌拉一下卻又放下,擔心那東西吃不得,卻去問釣翁:“如果我同意跟你好,你能保證這輩子都會對我好嗎?”
敫仕隆心裏樂開了花,臉上卻平淡得出奇,說:“你覺得我像個三心兩意的男人嗎?”史如馨說:“不隻是覺得,已經表現出來了。”敫仕隆意識到史如馨是指他跟她姐的事,主動說:“你是說我對你姐?我跟她其實也隻是一般的朋友。”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她的反應。史如馨表麵上沒有什麼反應,心裏卻緊張,仿佛擔心釣翁此時起釣,那她就吃不到魚餌了。她知道敫仕隆跟她姐已經不是一般的朋友,但她寧可相信他。敫仕隆覺得火候已到,便雙手攬史如馨。史如馨果然像隻小綿羊,任著敫仕隆將她攬進懷裏。敫仕隆摸著史如馨的臉,史如馨的臉像塗了油似的又嫩又滑。敫仕隆接著摸她的脖子,然後將手一點點慢慢地滑到她的胸部。小綿羊受驚了,雙手抓住敫仕隆的手。敫仕隆也不勉強,他說:“中國的女孩子往往就吃虧在遲遲不交男朋友上。”史如馨愣著,她不明白敫仕隆在說什麼。敫仕隆說:“外國的女孩子個個都是女孩子,我們中國的女孩子多數像男人,更要命的是不少人還故意用什麼東西壓平它。”史如馨突然明白敫仕隆剛才那句話的意思了。敫仕隆又說:“你是少數幸運的女孩子之一,但份量還是不足,如果能夠刺激一下,將會更理想。”史如馨說:“你騙人,你又不是醫生。”敫仕隆說:“你要不信,就給我試試看。女人的乳房天生是給男人摸的,進入青春期就整天尋找可以讓摸的人。”說完理論就要實踐,強行將手插進去。史如馨還是抓著他的手,但已經不是很用力了。她的胸部受了刺激,身上一顛一顛的。
“你知道嗎?班上的男同學要將我評為校花呢。”她說,“班上有一個男同學, 我剛轉學來他就追我,前兩天還讓別的女同學給我捎話,說如果我跟他好,他發誓讓我一輩子幸福。”
敫仕隆問:“那你為什麼不答應他?”史如馨說:“聽他油嘴滑舌像個花花公子。他說,他的愛已經給了我,即使我不答應他,這輩子他也不會再愛第二個女人了。”敫仕隆想這家夥肯定是個傻蛋。史如馨問:“你說,這是不是有點不正常?”敫仕隆問:“他叫什麼名字?”史如馨說:“你不會找他決鬥吧?”敫仕隆說:“用得著嗎?”史如馨有些不高興,問:“你的意思是說我不值得你去跟別的男人決鬥嗎?”
“不是這個意思。”敫仕隆急忙說,“你不是不答應他嗎?他還有什麼條件跟我競爭!我隻是想知道他是誰,避免以後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
史如馨說:“他叫樊家堅,一個很帥的男孩子,眼睛大大的,鼻子特別挺括,你認識嗎?”敫仕隆像父親不像母親,眼睛不夠大,鼻子也不夠挺括,史如馨偏拿大眼睛大鼻子跟他比較,他說:“大嘴好吃,大鼻好色,那肯定是個色鬼,現在不認識,但以後肯定會認識的。”
這時外麵響起什麼聲音,史如馨突然用力要推開敫仕隆,說:“你媽要回來了。”
敫仕隆將她放開,她急忙整理衣服。敫仕隆站起來到門外看看,並沒有什麼動靜,便順便關上門,然後一把將史如馨抱起來放到床上。史如馨有點害怕,問他要幹什麼。敫仕隆卻若無其事地說:“我們躺著說話。”史如馨不肯躺,隻坐在床沿上:“你要躺你躺著吧, 我就這樣坐著。”敫仕隆也不勉強,自己先躺下了。史如馨就坐在他的身邊。敫仕隆拿過她的雙手撫摸一會,後來還是將她拉到床上躺下了。史如馨說:“我要回學校了。”敫仕隆說:“現在才多少點,還不到9點半。”史如馨說:“遲了要關大門了。”敫仕隆說:“讓他們關吧,你今晚就在這裏睡。”史如馨說:“你說得真輕鬆。”敫仕隆忍不住又抱史如馨,史如馨也雙手摟著了他,他突然翻身壓到她身上,先是用嘴咬那乳頭,咬得她癢癢的,然後就要脫她的裙子。史如馨警覺起來,用力推他,但推不動,她便叫起來:“我不!”敫仕隆說:“讓我抱抱吧,如果你不同意我絕不欺負你。”史如馨摟著他的脖子,吻著他的臉。趁她不注意,他用力一拉她的裙子全開了。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讓她放鬆警惕,他漫不經心到處撫摸,由遠而近由近而遠,一邊摸一邊默念著《房中養生》的一段話:凡禦女之道,不欲令陰氣未動而陽氣微弱即以交合,必須先徐徐嬉戲,使神和意感良久,乃可令得陰氣,陰氣推之,須臾自強。她不知道他念著什麼,但以為他不再把她怎麼樣了,剛才的緊張稍稍放鬆了。他問她什麼感覺,她沒有回答。在取得她對他的信任,也讓她有了足夠的麻痹之後,他的手突然又回到了既定的目標上,並趁她不備之時來個突然襲擊,她營造了整整十七年脆弱而精致的鳥巢在迎接鳥兒歸來時紅水飛濺分崩離析,黃花菜終於涼了。
史如馨沒有哭,隻是眼睛有點濕潤。她坐起來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上:“你是個偽君子你是個強奸犯!”敫仕隆擔心她會鬧,但她也隻是打了他兩下而已,便笑著說:“現在你是我的老婆了,我再也不擔心你不理我了。”史如馨聽了這句話心裏反而舒服,她摟緊敫仕隆,小聲問:“你看過《少女之心》嗎?”敫仕隆說:“看過手抄本。”史如馨說:“如何如何美妙,如何如何快樂,全都是騙人的鬼話,我隻感到恐怖。”敫仕隆說:“下次就不恐怖了。”
敫仕隆和史如馨的事很快就被史如雯覺察。一天,敫仕隆和史家姐妹在史家吃飯,史如馨在客廳裏吻敫仕隆讓史如雯突然進來發現了。史如雯審問了史如馨,史如馨對她跟敫仕隆的事供認不諱,她說她愛他他也愛她。史如雯以為史如馨主動勾引敫仕隆,說:“敫仕隆是個流氓,你以後就知道了。”史如馨說:“你倒不如說敫仕隆是顆酸葡萄。”史如雯氣憤地說:“你真不要臉!”史如雯還單獨跟敫仕隆談過一次話,指責他騙了她妹妹的感情。敫仕隆說:“我是真愛如馨。”史如雯說:“但願你這張狗嘴裏講出的是人話,今後你要是對如馨有二心,就是她容忍得了,我也不會放過你。”敫仕隆說:“放心吧,姐姐。”史如雯咬著牙齒說:“姐你個娘,你這個混蛋!”她發誓這輩子再不認史如馨這個妹,從此也很少回家。
不久,史如雯就跟南非農機校的一個老師戀愛,但戀愛並沒有結婚,再後來史如雯就辭職下海回南屏開飯店了。據說那位老師對史如雯也隻是逢場作戲。
敫仕隆跟史如馨談戀愛的這一年,許承秀進縣革委當副主任,敫仕隆從農機站調回縣農機廠。臨走時敫史隆特地向史剛告辭,敫仕隆緊緊握著史剛的手,感謝史剛對他的栽培,他升學玩女人一石三鳥滿載而歸,心裏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史剛心裏不知怎麼想,口裏機械地說:“好的好的。”史如馨高中畢業沒有考上大學,第二年就跟敫仕隆正式結婚。許承秀很喜歡這個兒媳婦,親自為她聯係招工進當時人們趨之若騖的百貨公司。敫仕隆跟史如馨結婚之初十分恩愛,史如馨肚子漸漸大起來,她向敫仕隆發布“戒嚴”令後,敫仕隆回家吃飯的次數就越來越少。他的朋友本來就多,經常在外麵吃吃喝喝,朋友更多。酒肉朋友,首先有酒有肉,然後才是朋友。農機校時一個同學的朋友名叫龍仲祥,跟敫仕隆的同學到南屏認識敫仕隆後經常做不速之客,而且一住就幾天,還要敫仕隆陪著,敫仕隆不回家過夜就是從那時開始的。第二年,史如馨生下女兒敫紫春,也就在這一年,敫仕隆被任命為縣農機廠副廠長。丈夫升官,女兒出生,史如馨可謂雙喜臨門,她幸福得像個小孩子,整天樂哈哈逗著敫紫春玩,但也僅僅是逗著女兒開心,因為丈夫敫仕隆常常不在家,公公敫正光整天呆在房裏抄寫《金剛經》,婆婆許承秀天天早出晚歸。
“家裏就靠你了,也真為難了你。”許承秀嘉獎兒媳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