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恩與仇(3 / 3)

看著鄭遂仁,又轉回了玉台寺。

梅發自己趕忙從邊門快速轉出來,

去找那塊不知名的石頭。

寺外山崖邊,

真的隻有一塊大石頭。

梅發迅速在石頭縫裏摸到疊好的紙條,放進口袋,同時,把已經準備好的紙條,換了進去。

他來不及重返寺廟,鄭遂仁已經轉了出來。

徑直向梅發走來。

鄭遂仁這麼大膽!

“你不怕…”

“怕什麼,這是我們的天下!”

說時遲,那時快;一支冰冷的槍口在梅發左背心髒位置頂著。

林奮在附近石頭背後等候多時了。

382 三生有緣· 知緣篇希望不是真實的故事383

“狗特務,從實招來!”

鄭遂仁左右開弓,猛扇梅發耳光。

豈有此理,

梅發左手出拳抵擋,右手迅速把口袋的紙條塞進口裏。

“開槍!”

嘭,子彈從梅發前胸穿出,差點擊中鄭遂仁。

鄭遂仁從梅發身上,搜出香港身份證,回鄉證。

林奮在梅發錢包裏找出名片:

香港梅發菜糖有限公司

梅發董事總經理

鄭遂仁用力撬開梅發的嘴,是一張疊好的傳單。

打開一看:革命不怕死,怕死不革命。

唔,

還夾有黃色的東西,味道怎麼有點像石頭旁邊那一泡,

他吃這東西?

趕快丟了。

鄭遂仁想了想,又撿起來,重新疊好放在兜裏。

槍聲驚動了從廣州來求神拜佛的一個老太婆和一個小孩。

他們遠遠地站在廟堂附近張望。

林奮揮了揮搶:

“勞改犯!”

嚇得這婆孫趕快跑了。

文化大革命,

幾乎所有能砸爛的“四舊”都被砸爛,砸不爛的也沒人敢來燒香。

老太婆的獨生子丁當,是拖拉機廠工人。

丁當下班回家在路上,被人搶劫用於糊口的工資,歹徒還反汙其是勞改逃犯,被活活打死,倒吊在路邊樹上。

媳婦活活哭死了。

丁當媽媽不知他們家前世做了什麼孽?

老太婆帶孫子丁東來到玉台寺,請示神明。

在奶奶拜神當兒,孫子丁東溜出來。

藏在石頭後麵方便。

看見寺裏出來一個光頭長袍的人,

往一塊大石頭隙縫裏塞些什麼?

小丁東好奇地掏出來一看,是張紙。

正好拿來揩屁股…

揩了屁股,

又怕那光頭叔,回頭找他要。

隻好重新疊好,又放回去。

阿寶到公安局報案,說同伴一個星期都沒有回來。

公安局革命委員會的同誌說:

你們每次出去都應該來備案。

“你們來參加交易會,卻到處亂亂跑,屬於無組織無紀律行為,不處理你們算好了。”

“回去香港等調查結果吧。”公安幹警要吳先生留下聯係地址和電話。

吳副總沒敢留真的住址,急忙回香港。

三文餘表哥說:

梅發總經理已客死家鄉…

幸好被圭峰山的道士發現。

也有說法是那位老道因為救他,才壯烈犧牲的。

因為他們抱在一起。

所以,他們被合葬在吳副總曾經發現的楓林山溝裏。

“風水寶地,在香港有錢都買不到。”

384 三生有緣· 知緣篇希望不是真實的故事385

春風送爽水回暖,

夢已逝,

人未還。

江上漁翁看斜陽,

放聲笑,

淚成行。

幾年後,阿寶返回大陸,他已經是茶葉經銷商。

弟弟小寶還找不到蹤影,生死離別的小亮也不知去向。銀嬌已故,梅發已亡。

現在的吳老板可以我行我素,再沒有什麼約法三章。

他還是首先到梅發身亡的圭峰山。無論誰欠誰的,總是兄弟一場。

寺廟已重修,楓林火紅依然。

走路一拐一拐得老道,帶阿寶到梅發所葬的山溝。

隻見青草叢生,黃葉覆蓋。

撥亂反正後的圭峰山已成立管理處,主任竟是曾經打過交道的梅局長。

“不能修墓”,

“我們總算有一宴情,清明你來燒樹葉好了,我們雖然有宗教政策,碑坊是不能立的,除非他有革命功績”。

梅局長老糊塗了,其實他的鮭魚宴梅發和阿寶都沒福享。

也許前世注定,梅發要永遠留在家鄉。不知與他和葬的老道是何方神聖?

“你是與史蒂芬合葬故人的親友嗎?”

一位樣子有點鬼的老人坐在石頭上向阿寶發問,旁邊站著位英俊少年。

“前輩…”

“叫我皮特就行,你是雷州半島人?”

“前輩怎麼知道?” 吳老板非常驚訝!

“母使驚,聽我說講個故事行不行?”

當然行。

文化大革命,沒有香客。悟地大師重操老本行,在蓮花塘旁種菜,自力更生。

夜過三更,大師聽到“撲通”一聲,好大青蛙。

悟地大師不聞蛙叫,頗覺奇怪,一步深,一步淺到塘邊巡視。

一腳踏空,掉到塘裏。

叫得出名的水上植物和叫不出名的水上動物紛紛往他身上傍。

悟地不悟水的他,嚇得手腳亂爬,竟遊到塘中央。

原來學遊泳這麼容易,他稍定神;

有個人頭眼睜睜地看著他!

哇,大師連灌了一肚子水,抱著那人一齊沉入水底。

寺裏主持和尚把悟地大師和不知名的凡夫一起埋葬。

竟然大師抱著他一起升天,必是有緣。

天地合一,道家之所然。

“您怎麼知道我是雷州半島人”

“雷州半島是我第二故鄉,你的親友叫什麼名字?”

“梅發,三文餘的表弟。”阿寶記起梅發表哥三文餘在雷州半島呆過。

“這位先生真會開玩笑~” 英俊少年忍俊不住。

“真的,他原姓史。” 阿寶記起發哥說過。

“死三文魚…”少年忍無可忍,隻好把臉背向這位先生。

“什麼?”皮特老頭卻更為驚訝!

皮特把史蒂芬托給他的夢和盤托出,包括他說知道的事實。

怪不得土懷明提議他女婿把他關了十年,皮特真是口快,他永遠藏不住秘密。

史克郎是種榨菜的菜農,後來為增加產品附加值,轉為淹榨菜。

因為給劉文武的廚娘超斤多兩,讓軍閥知名的大廚為自己做飯,並生下兒子史吾貴

再後來,劉文武的八姨太發現;風騷的廚娘與老爺有染。

讓廚娘吃自己做的河豚,讓她“自做自受”。本來可以封食神的知名廚娘,史克郎的太太餘娘死了。

雷州半島首富彭定見,原本請知名菜農史克郎來雷州半島,是想讓他發揮特長:種榨菜。

從不下廚房的彭議長,偶然到市場上,見他酷愛吃的榨菜,原來是沾有紅斑點點的青地瓜。

386 三生有緣· 知緣篇希望不是真實的故事387

“雷州半島是紅土地,正適合這玩意生長。”園丁出身的西營食雜會長很有專業頭腦。

等史克郎一到,才知道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彭定見先生覺得不應該浪費這位從四川拖兒,並背著一籮筐榨菜來的農民。

臨時決定,讓史克郎推廣種植法國香茅。

並請霞山大教堂的皮特神父,給這位專家起了個洋名:史蒂芬。

種這草比種菜值錢,是當初家鄉劉老爺賴以勾引史蒂芬妻子餘娘的法國香水的正宗原料。

可史蒂芬不爭氣的兒子,不知怎麼參加了敗兵國民黨。但聽說為了照顧父親,不去台灣留在香港。

“照顧個屁!”父子從此一麵都沒見過,皮特曾經聽老史抱怨過。

解放後,史蒂芬特聘為華南植物研究所香草專家。

共產黨把他當成可以改造的好的國民黨父親,所以,史老決心為祖國花草繁榮作貢獻。

把崇洋媚外的名字改為沾花惹草的史地芬,跟隨少數民族生態環境考察組,深入香格裏拉。

考察迷迭香栽培環境。

這兩個對稱的山包,聽說叫雙乳峰。

史地芬看倒像兩條互相咬吻的,弓著背的魚。

倆魚嘴的對麵,分別站一群男女,聽說是不同族群的征婚青年。

男左女右對歌談情,聽不懂他們說唱愛的內容,可歌聲真優揚。

呃,有個女的不唱了,跳下魚嘴,徑接向他們跑來。

對麵那個正唱得起勁的男的也不唱了,下山偱著魚肚也向他們跟前跑來。

什麼回事?

文人餘教援解釋:如果女的聽男的歌就跑,證明合意。

女的竟跑到史地芬跟前,指著史地芬“好酒好婆婆。”

?~

男已經立刻追到,一把抱起那姑娘。

不管女子如何掙紮,用他那肌肉橫生的長臂攬在頭頂上,兩截短而有力的粗腳穩穩地回走在陡斜的山路上。

帶隊的毛授授說,這樣的身材,重心穩。

真是物以天擇。

史地芬看出那姑娘明顯不願意:

“這不是搶嗎?”

“是的,這叫搶婚,等一下,男的會放走姑娘。

女的懷了孕,會自願去找小夥子認賬的。”

“這樣的婚姻不但有幸福感,還有相當滿意度。”

56個民族,隻有漢族不能歌善舞,所以離婚率最高。

這次來考察,史地芬學了不少人文知識。

想不到一年後,史教授重蹈香格裏拉,收獲更大!

也許受史教授風度的吸引,也許受史教授愛心感動;

一個高山族女子,竟死活要跟他回廣州。

那時廣州還沒改革開放,沒有“東西南北中,發財到廣東”的概念。

這姑娘肯定是真心愛史教授的,真心姑娘說不清是苗族還是侗族,也不是史地芬教授當初認定的高山族。

原來這位竟是一年前的被搶婚姑娘。

才一年光景,姑娘已經白發兼黑發,像果子狸的皮毛。

“高山族也染發?還是想我想得…”

觸摸姑娘的白發,使史地芬想起不幸的白毛女。

“高山族在阿裏山,原來我的心上人不在台灣!你為什麼騙我?”

會講漢話的姑娘撲到史蒂芬懷裏,用手撫摸教授的白發:

“你也是想我想白的嗎?怎麼變得如此蒼老。”

我本來就這麼老,史老想說不說。

史老以為是老來得豔福,想不到是搞錯了,隻好把拉上的窗簾重新拉開。

“姑娘,你搞錯了,我送你回去好了。”

“我原來以為你要當我媳婦。”史老一算來回火車票,差不多是他一個月的工資,這虧大了。

這姑娘怎麼不早說?

姑娘仍然抱著史老不放,他突然忘了重新把窗簾拉上,這可是作風問題!

姑娘打開胸前的掛著的銀鎖,拿出一張照片:竟是史餘與姑娘的合照。

本來兒子像母,偏偏史吾貴像父。

當然,如果不像父,史克郎早就懷疑阿貴是劉文武老爺的了。

雖然那時不懂什麼DNA認證。

“你原來真是我媳婦。”史教授仔細端詳姑娘,老淚新流。

史地芬寫了一封長信給兒子,要他金盆洗手,回家團圓。請香港的朋友幫他轉送。

史吾貴不知通過什麼渠道接到父親的來信。他真的想金盆洗手。

可是一,的確沒錢買金盆;二是香港缺水;為了低碳減排,隻好用洗腳水洗手。

388 三生有緣· 知緣篇希望不是真實的故事389

不為父親,也為他朝思暮想,這位酷像在加拿大絕情的劉露,不知什麼族的心上姑娘。

“這個衰仔,見到女仔,老豆姓什麼都忘了。”

老豆按兒子回信,安排準媳婦到蓮花山觀音廟假裝出家,那裏離香港近,他們鵲橋相會方便。

還給準媳婦改了洋名:香奈兒,老豆他感受到無可奈兒的野花芬芳。

可那昧良心的兒子竟失約,令香奈兒跳了伶仃洋。

史地芬聽說蚩尤要以楓樹挖空為棺材,靈魂才得到安寧。

廣東不要說沒有這麼粗的楓木,就是有,也被砍去大煉鋼鐵了。

為了能把香奈兒埋在圭峰山的楓樹林,史地芬決意出家雲台寺。

取法號悟地。

可是大逆不道的兒子,知道他出家後,仍不放過他。來信要悟地和尚協助找什麼白鷺。

悟地和尚知道飛鴿可以傳信,卻不知道找白鷺這鳥有什麼用,他搞植物的,又不懂動物。

他連信都不回,悟地大師已經看破紅塵。

他不認兒子,兒子偏認他,托人找上門,你說塵世煩不煩。

那個香客,見麵就說:

“小荷才露尖尖角,已有蜻蜓立上頭。”

“老衲已經是老荷,蜻蜓點水也不行,要找白鷺到鷺江。”

“請大師指點一二。”

“河南鷺江,明年重陽你再來吧。”老爸還是想留給兒子一次機會。

“好,每年九月九請大師笑納足下信緣。”

看來人挺爽快,反而使老道有點後悔剛才沒有說清楚;

悟地和尚說的河南,是指廣州珠江南岸,如果兒子的朋友,傻不拉嘰地去河南少林寺,那豈不成了騙人?

阿彌陀佛,但願少林寺有鶴。

悟地聽說過中國功夫有仙鶴展翅,就是戲裏的佛山黃飛鴻開始亮相的那一招:

“鐺、鐺,鐺遞鐺地鐺”,伸手逗引,招惹是非;好讓人家看他那個鶴立雞群的樣子。

說老實話,悟地這個曾經的植物專家並分不清什麼;

鶴與鷺,鴻與雁,天鵝與燒鵝。

那是動物專家的事。

中國專家都很專業,聽徐秀說,科班出身的高級機械工程師,連自己的自行車壞了都不會修;

因為,人力不同自動專業。

看來,不但植物和動物完全不同分類,古典文學和現代文學的差異也很大:

香客走後,悟地一直沒有弄明白:

“足下”是什麼意思,首先要搞清楚對象,是他腳下,還是我腳下,不會把信放在鞋墊裏吧?

好不容易等到九九重陽。

悟地大師找了半天,原來不是足下,是殿下,那是古代文學說法,現代文學說是:屁股底下,

悟地大師脫了鞋,坐在打坐的墊上看鞋底,不小心坐歪了,才發現墊底下露出白字條一張。

真絕!

殿下接足下,屁股連大腿沒錯,但這白字條就是白字條,一個屁字都沒有。

你玩我,我也玩你。

悟地大師把白條紙原封不動地放回去,沒等來年九月九,不見了。

唉,對“前世無修”的兒子吾貴,老豆真的已心灰意冷。

天已黑,吳老板提議請皮特吃飯。這老頭見識多廣,說不定能打聽到小寶的線索。

山上容易,下山難。

年輕人開車卻像過山車,皮特安慰吳老板:“不要怕,我威仔飛機都會開!”

那威仔不知道是不是他孫子,一直在聽,一直在笑。

吃飯時,健談的皮特講自己的故事更好笑。

皮特的父親不知怎麼地從中國跑去法國。那裏沒有美國的舊金山,也沒有澳大利亞的新金山。

也許是為了參加巴黎公社。

但皮特回國後,一直沒有認祖歸宗。

他想,如果是富豪家族,肯定引來殺身之禍;如果是窮人,他也沒錢救濟。

皮特在法國是個修男,在修道院到神學院都很用功,還認識了不遠萬裏來求學的中國神學學者劉野。

法國的農村,景色迷人,民風淳樸。

小皮特雖然不愛喝酒,卻非常喜愛自產葡萄酒的朗生莊山村。

朗生葡萄山村隻有幾十戶村民,特受小皮特尊敬的老皮特神父,在這個小山村建了個小教堂。

有一天,村長夫人來懺悔:

因村長長年在外談生意,夫人她那天晚上喝多了自釀的葡萄酒,和來幫工的華裔園丁彭定健不小心,

發生了一夜情。

390 三生有緣· 知緣篇希望不是真實的故事391

“您這麼單純和坦白,上帝一定會寬恕你,跌倒不要緊,爬起來再前進。”

大主教說老皮特在小山村大材小用,調去裏昂。讓剛從神學院畢業的小皮特繼任。

小皮特才上任一個月,小山村每戶人家都來懺悔過,基本都是跌倒為主。

小皮特準備和華裔園丁彭定健商量修路工程。

村長夫人來懺悔:“我又跌倒了”。

“在哪裏跌倒?”

這小山村,山路的確不平,趕快請村長出麵集資修理一下才行。

“在家裏”

在家門口都跌倒,你家長工彭定健也有責任。

“是的,我受…上帝懲罰嗎?”

跌倒怎麼會受上帝懲罰,上帝也會寬恕彭定健的失職吧。

小皮特真好,真是青出於藍勝於藍。

村長夫人在教堂門口初碰見來視察的老熟人老皮特,

他們互劃十字,共同感謝上帝。

小皮特正想找老皮特,村長夫人跌倒應該是腰受傷;

怎麼肚子腫了,能治嗎?

老皮特正視小皮特良久:“你真心幫助她嗎?”

小皮特感覺老師還沒有真正了解他,有些失落:“要我付出什麼?”

“不用,你學接生就可以”

“要學獸醫?她家又沒養羊…”

“她肚子裏的是上帝的羔羊…”

“什麼?”小皮特以為老皮特教他什麼高明醫術,原來當接生婆。

名師高徒,小皮特明白了,接生上帝的羔羊才是上帝的真正助手。

雜交的洋娃,你甭說有多漂亮!

小皮特真有點不舍得交給彭定健:

“趨村長沒回來,你馬上走,有船直航中國廣州灣。”

“我們都是中國人,一定要再見,我已經改名彭定見!”彭定見熱淚盈眶,背起Chanel。

這是皮特為女孩洗禮起的名字。

say Bay Bay!

吳老板回到第二故鄉番禺,昨天和皮特的愉快相處的心情一掃而光。

銀嬌和吳貴的墓竟被填海的垃圾覆蓋,魚米之鄉怎麼變成了垃圾場?

“填海造地,起商品房”,村長說:

“吳貴是衣冠琢,銀嬌是外來人;“炸雞地”分給他們幾個平方算是:

“這樣的了”。

吳老板還以為肯德基到漁村搞房地產,變相美國租界70年。

原來是“宅基地”的農轉非,也許是中國經濟騰飛新特點。

“等建成後,按市價優先‘撿龜’購買。

也可以先買樓花,這裏是貨真價實的望海樓,2、3萬一平方是免不了的”

村長警告同胞們:“手快有,手慢母”。

村長聽說過第一屆村花小紅,但村花母親的墓沒有文件要保護。

那時村長還穿開襠褲,當然也不記得村花是徐小紅還是吳小紅。

村裏都是吳姓,雖然不知道吳老板什麼時候離開村子的,也不好意思問。

但聰明的村長判斷:小紅一定是吳人後代。

吳老板無心聽村長喋喋不休,急著問原來的蘇書記去哪裏了?

“那就不清楚了”

蘇書記離開灣仔村時,村長連穿開襠褲的資格都還沒有。

村長告訴港商:村從來不認“輸”,現在隻有一家姓毛的外姓;

“對了,聽說毛阿黑和小紅唱過革命樣板戲,等阿黑伯從廣州回來,再幫吳老板打聽打聽”。

毛阿黑正名叫毛順,隻不過長的黑了點。

毛順的家鄉一定毛竹生長的地方,具體什麼地方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因為他祖先,鹹豐年就到灣仔村編竹蝦籠“搵食”。

毛順的姐姐毛靚比他白的多,還是革命烈士,所以雖然是外姓,村裏也沒人敢欺負他。

更何況,他兒子毛裏桃,現在正是望海樓盤項目的總經理助理,與村長是同穿一條褲的兄弟!

392 三生有緣· 知緣篇希望不是真實的故事393

綠出嫩黃歸老黃,

青潤紅顏因凍傷。

雲抱太緊化作雨,

白雪遇春水變藍。

何威是皮特夫人彭嫦來後娘養的堂弟的孫子,太複雜了,不知道該怎麼叫,皮特隻叫他威仔。

何翠兒與何顧工一個在順德,一個在梅縣,究竟是不是堂兄妹也很難查證。

這不重要,那個搞到威仔爸爸雞毛鴨血的皮特周;還說不定,與他的恩師老皮特有關係呢?

威仔的確令人疼愛。

威仔的父親何能被迫下海後,對做實業有陰影,情有可原。

汪克介紹給土旮旯,說日本科學家邱庫樹仁,從楓樹葉中從提取一種生物酶。

可以在生態農業中推廣,這也是“炒”。

可何能說:“風險太大”不幹。

卻借烈士姑姑何惠,和姑丈蒙誌三生前戰友在海南的關係,到海南猛炒地皮。

但明知房地產有泡沫,怎麼跟一個叫啤酒花的攪在一起。

“我聽過土博士講課:‘貨幣是物質流通的介質,炒來炒去還是這些東西。

房地產漲了,米菜也會跟著漲,通貨膨脹並形成社會滋生寄生蟲的土壤。’”

“你明知故犯?”

“做好人有什麼用?現在我不炒石沙土壤就是了,我炒菜。”

唉,還是老老實實的耕作者吃虧。

也許,啤酒泡沫的確很high;也許,土酒與洋酒相撞;

何能把奔馳開到大貨櫃頂上。

造成廣深高速堵車不說,搞的大蒜價格猛漲,真搞不清楚,一溜的大貨車裝這麼多大蒜做什麼?

前一段時間炒綠豆還說的過去,中醫說綠豆性涼,所以綠豆要炒火,再澆水加糖熬成綠豆沙,這才叫敗火。

皮特嶽父彭定見是炒糖起家的廣州灣富商。

皮特的夫人原名Chanel,按粵語音譯是“常來”。

可還沒到論嫁年齡,媒人已讓她後娘何翠兒,斟茶斟到手軟。

何翠兒是順德人氏,在大良賣嘣沙。

當日見彭生路過,翠兒大叫“嘣沙,嘣沙”。

彭定見誤聽“彭生”,以為這女子認識他?

看女子熱情遞上的大良嘣沙,

“脆,我好喜歡~”

翠兒被一身洋裝在身,成熟男士那充滿愛的話語俘獲了。

才認識不到三分鍾,彭生就表態:“翠,你願意嫁給我嗎?”

母親懷著翠兒就問過算命先生:“這肚子裏是何命”,

瞎子摸摸翠娘的肚臍像嘣沙:“必遇貴人。”

真是由不得你不信!

何翠兒來到廣州灣,才知道彭生是急著找她來“湊妹仔”。

但這妹仔真是人見人愛,靚過天上的月亮。

翠兒自作主張,給她起個中文名叫“彭嫦來”。

“起得好”,彭定見想不到在路邊找個老婆有如此才華。

彭嫦來16歲那年,法國教父小皮特,到廣州灣的天主教堂當主教。

當年小皮特見親手接生的女孩,已經長成楚楚動人的姑娘,神父感慨之餘,不禁凡心萌動。

報告打到梵蒂岡,被老皮特苦苦勸導。

小皮特正拿不定主意,美軍派人來請他破解密碼。

原來,皮特對聖經熟悉得出神入化,不管那一行,那一列,不管倒數正數,那個版本。

他都能熟背如流。

因此,曾經幫助英國軍情六處,破獲以聖經逗點符號編譯的情報。

他既然已破戒不涉政治的教規,大主教在這非常時期也隻能睜隻眼閉隻眼。

日軍登陸廣州灣,皮特被列入要逮捕名單。

幸好,南路抗日解放軍迅速把他安全轉移,從此成為南路抗日解放軍一員。

解放後,皮特聲稱:

他是最早參加中國解放軍的外國人,這樣說也對,那時共產黨的主力部隊還稱八路軍。

法國雖然是最早承認共產黨政權的西方國家之一,但梵蒂岡一直對共產黨講耶穌有抵觸情緒。

394 三生有緣· 知緣篇希望不是真實的故事395

對在華神教人員身份不置可否。

皮特無所適從,幹脆趁機下凡。

彭嫦來嫁給皮特頗周折,連上教堂都是後來補的。

老公究竟是哪國人,到現在其實還弄不清楚。

“如果是法國人,可以走驅逐出境程序” 朝木茂檢察長向老首長請教。

“你嶽父是老實人,嘴快。他認識許多境外我們的同誌,萬一泄漏,後果不堪設想。”

土懷明對老部下的難題,也頭疼:“不如先關起來,過了這風頭再說。”

誰知道,這文化大革命的狂風一刮就是十年。

皮特出來後,除了耶穌,隻頂禮膜拜的凡人土懷明,也不在凡間玩了。

皮特很孤獨,改革開放沒幾天,老伴就申請出國找娘,並一去不複返。

彭嫦來說,要幫她老娘打理莊園,想不到她自己也埋葬在了出生地莊園。

皮特隻好重背誦新版聖經,常常回憶與他嶽父一家不解之緣。

彭定見也真沒遠見,看到同和堂懸壺濟世的好人唐世炯也下獄,想到自己這個罪人死有餘辜,自裁了。

蔣總裁都沒裁,他憑什麼自作多情。

搞到老皮特現在想找個伴嘮磕都沒有。

女兒皮麗心情也不好,簽證都拿到了,女婿的一個雙規,把她規住了。

幹嘛不單規,一人做事一人當。

女婿一帆風順,也許太“串”了。

女兒皮麗很低調,像她媽,心地善良。

不是皮麗偏老公。

她老公朝木茂,作為手握實權的地方領導,實際也沒有貪汙“多少”。

算來算去,隻是,她女兒朝木青青出國留學的第一年學費和保證金。

朝木青青在國外其他生活費用,和以後的學費全是曾外婆家給的。

當然,朝木書記吃喝拉撒全是公家的,還有二個專用司機。

“工資不動,老婆不用”,這是許多當官的追求,如果說是罪,全部抓起來再審,也沒幾個冤。

“鄭遂仁打著朝木茂的名譽受賄賂,百分之九十都是自己吞了。”

“活該,蒼蠅不叮無縫蛋,百分之百被人吞了也活該。”

這是不近人情的嶽父,對自己女婿下的結論。

皮麗自捫良心,她從沒討公家便宜,更沒利用丈夫特權,搞貪汙受賄。

其實,當初她在官場進步的資源並不亞於丈夫。

皮麗是解放初期,共產黨內少有的名牌大學生。

皮麗外貌與素質不乏更高級的人物追求,連高官和名教授都點名要她當助教。

正因為如此,東挑西揀的她,才拒絕了初戀的戴誌三營長追求。

投入東北大學畢業的團政委朝木茂懷抱。

不知怎的,一嫁給朝木茂;皮麗的性格來個大轉變,默默地承擔起相夫教女的責任。

朝木茂轉到地方,她也轉到地方,

她不屑當官,從一名教師做起,兢兢業業,獲得國家特級教師的光榮稱號。

文化大革命剛開始,土懷明說:

文化大革命開始我不理解,以為是掃盲運動。

後來理解了,還是掃盲,但主要是掃政治盲。

當初窮人參加革命是為了混口飯吃;這無可非議,政治覺悟有過程。

如果到現在,還以為翻身可以當老爺,我們先烈的鮮血白流了。

“也許,掌握了權利不一定都能成為包公。但無論如何,不要泯滅良心。”

老首長這番話,成為他反文化大革命的證據,卻成為朝木茂的明哲保身座右銘。

她不知道,朝木茂究竟做了些什麼,引起公憤。

現在查明的朝木茂實際收取金額,僅是青青的學費,而且是由鄭遂仁直接打入學校的。

鄭遂仁賄賂他做什麼?鄭遂仁哪來的錢?

這些,直到昨天紀委和檢察院聯合辦案組才告知她;

鄭遂仁打著朝木茂旗號,利用轉幹,提拔,炒地皮,拿項目;甚至為當事人開脫經濟和刑事責任。

共收賄賂超過折合人民幣千萬元以上,

其中直接打入朝木茂的海外賬號一萬多美元,折合人民幣才十來萬元。

“羊毛出在羊身上,他們實際是合夥吸老百姓的血汗”。

皮特安慰女兒:“十萬元我負責還,我存有錢”。

“我不擔心這個,我不甘心,不追究鄭遂仁這個王八蛋…”

396 三生有緣· 知緣篇希望不是真實的故事397

“為什麼?”

“他死了。”

朝木茂也死了,給妻子,女兒和嶽父留下一封遺書。

親愛的麗,青青,還有敬愛的皮特:

我要走了,我不想再沾汙你們的心靈。

我現在感悟了,再沒有遺憾:

我明白了,我為什麼沒有知心朋友,因為我沒有土懷明的真誠;

我明白了,我幻想能夠保留你們的愛,因為我愛你們;

我明白了,人生的價值,是認識價值的人生;

我明白了,我家鄉草原為什麼春風吹又生;我的出生地白雪皚皚,卻孕育無限的生機;

我明白了,我為什麼不舍南國夏天炎熱中的涼爽和心火釋懷的涼茶;

我明白了,因為我沒想過為世界做些什麼,世界也就沒有期望我做些什麼;

我算是白活了。

當我看到窗外,一個跚跚學步的小孩把地上的廢紙丟進垃圾桶。

我感覺到他的欣欣向榮生命,已經比我這一輩子忙忙碌碌更有意義,我還不如那張廢紙;

它至少包過有用的東西,我包的是垃圾。

我也是垃圾,不過我曾經穿上冠冕堂皇的外衣。

我不想造成二次汙染,讓我的骨灰摻和生態酶去喂魚;

也許在生物鏈中得到淨化,至少留給我最後一丁點世間的意義。

皮特信耶穌,是祈禱寬恕;穆斯林信真主,是祈求指路。

我信共產黨也是祈求指路,但,關鍵是祈求自己的前途。

拜錯佛了?

不是的,那是自私令我隻看到組織的功利,沒有領會精神的實質。

我離開,不是為了逃避罪責;

我知道,罪是償還不了的。

請用我名下的積蓄全部償還不義之取。

我知道,我的積蓄有老婆的一半,沒想到,我離開前還要殉老婆的血汗。讓我下輩子補吧,如果你們不嫌棄我。

你們能寬恕我嗎?

我真的很在乎,因為我真的很愛你們。

朝木茂本來不指望上天堂。

可地獄十八層,加上地麵的九級浮屠,也就二十七層。

如果有電梯,向老首長懺悔一下也好。

幫他超度的正中懷毛大師說:實際行動是最好的懺悔;

“我也曾經害了救我的人,我背著被害人保護的人到母親河發源地,我們在大自然的懷抱裏成長。

我的靈魂也得到了淨化。”

“我來不及了,再說,我害的是給我權利的人,被害多少人也不清楚。”

朝木茂想:也許和他一樣過錯的大師有同樣難表的心胸。

朝木青青小時候問爸爸:你的胡子怎麼長到胸口上了。

朝木青青在種玫瑰,給玫瑰苗培碳泥。

朝木茂想起來了,餘灰不如種老家的非基因改造大豆。

“下輩子吧。”

正中懷毛大師還要約會如露師妹,認證“香奈兒”是不是失蹤的“毛祖兒”。

這當兒,如露正在教訓徒兒:你慧心未萌,何必又趕去投胎?

釋心跟隨如露見到刻有“雨”字的大石頭,恢複了記憶。

三十年前,阿奮按弟弟阿勇的意願,把弟弟埋葬在他與所愛的人一起坐過的大石頭旁。

當晚,受人指使又偷偷地把弟弟丟下海。自己也隨之失足落水。

釋心下跪:感謝師傅給他第二次生命和三十年教誨。

提起道袍,撞向石頭。

如露大師眼明手快,伸手攔住:“垃圾處理,也會二次汙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