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供銷社,劉露看到用艾葉和紅糖糯米粉蒸的叫不出名的東西,直吞口水,掏出張嶄新十元人民幣。
社員嚇了一跳,低聲問劉露:
“同誌姐,要不要殺人?”
180 三生有緣· 惜緣篇也許不該發生的故事181
劉露抑製住心跳,右手伸進衣袋握刀,左手迅速抓走兩隻燙手的像牛屎一樣黑糊糊的東西,扭頭就跑。
走了一個多小時,到了鎮車站。
貼有標語:歡迎您到砂仁之鄉。
原來是春砂仁產地陽春。
劉露這才後悔,沒有讓和藹可親的供銷社員找錢。
又摸出一張嶄新的十元人民幣,塗點口水,沾點灰,揉了揉,才遞給售票員:
“去江門”。
為什麼去江門,劉露也不知道,反正陽江是不能去了。
剛才,從她隨身攜帶的,備用袖珍發報機兼收音機聽到:
有美蔣特務在陽江登陸…
江門渡口站滿了軍警和民兵。
旁邊一輛貨車從後麵打尖,司機說:“他們車上有魚苗,讓他們先檢查。”
劉露看這車廂頂上,竟有被風吹鼓的黑綢子~,那是她那大功率遠程發報機的降落傘!
劉露說急著要去廁所,立即下車。
她一口氣爬過幾個小山坡。
按指南針手表,指定圭峰山的方向與距離,她估計在圭峰山的潛伏電台可以收到。
用袖珍發報機發報:“我已到圭峰山,不要再與我聯係!”
劉露把身上搜出的一切嫌疑都埋了。
看不遠的距離有塊大石頭,用腳步丈量,剛好99米。
她用獵刀在上麵刻露字,剛刻了雨字頭,想了想,爬上石頭看,
山下有一片楓林。
劉露的刀子向楓林飛去,切開晨霧不知去向。
現在的劉露什麼都沒有了,
回眸一眼刻著雨字的石頭。
一身輕鬆,一頭迷茫,
她義無反顧地走進深山。
六
大海有情莫汪洋,
浪花無意淚兩岸;
我們能否手牽手,
留下腳印在沙灘。
蘇蝦押運從陽江弄到的三百萬尾魚苗,急著趕回南沙。
要不是昨夜淩晨汽車壞了,在江門又遭遇軍警盤查,現在已經下苗了。
時間不等人,太陽出來後下苗成活率很低。
蘇蝦本來是萬傾沙公社書記的熱門人選,可縣裏要他報沙灣仔村糧食高產,他怎麼做得出?
沙灣仔村的水,鹹不鹹淡不淡的,本來就不適應種水稻。
當然,如果進行良田改造,糧食自給也不是不可能。
但把10畝稻穗往1畝地插,把漁村變成“稻香村”的典型,這算什麼事!
跟領導頂,沒好果子吃。
“不想種米,就到南沙種魚吧。”
種就種,蘇蝦有潮汕人那股“愛拚就會贏”的氣概。
蘇書記帶領本來長期出海打漁的漁民,利用漁汛淡季,把南沙萬畝灘塗改造。
開渠挖溝,建壩圍塘,整整齊齊,一溝一湧,一圍一塘,總共18湧,36大圍塘。
滿載大水桶的車一到十八湧,車剛停下,
蘇蝦就迫不及待上車看魚苗,
怎麼放在水桶表麵漂浮的艾草,變成了墨綠色的綢緞?
降落傘綁著的是一個沉甸甸的油布包,蘇蝦使勁平身力氣,用雙手才把它提出水。
可是已經沾滿了魚苗,水桶的水溢出來,魚苗和著艾葉草布滿了車廂,
一片狼藉。
蘇蝦忍著心疼,還是先把油布包打開:
竟是發報機!
蘇蝦顧不得放魚苗,三顛四拐地跑到臨時工棚,搖通了公社武裝部的電話。
182 三生有緣· 惜緣篇也許不該發生的故事183
省公安廳黃其德廳長親自帶隊,一幹人馬來到現場。
從廣州軍區情報處來的通訊科長何惠少校指揮;
立即在工棚屋頂架起超高天線…
何惠少校親自校定通訊頻率,令專門執行特別任務的密碼報務員毛靚中尉,用白狐代號,向台灣發報:
“我是白狐,已到指定位置,請回話。”
不到十分鍾,果然回話了;“你是白狐還是白鷺,報告準確方位。”
黃其德又驚又喜,繳獲的密碼是“堅野”,通訊頻點也得到認證。
但如何作答,下一步怎麼辦?
黃其德來回踱步,把蘇蝦那高腳屋偷工減料的鬆木地板,踩得加之加之響。
偵查處長示意報務員毛靚出去一下。
毛靚覺得這也挺費思量,難為這班領導了。
她丈夫原來也是搞公安的,剛才的密碼本就是她丈夫王高的功勞。
現在王高已調到水產部門,這裏的魚呀蝦呀也歸他管。
這世界怎麼這麼巧!
毛靚被蘇蝦在“是頭是路”張羅放苗的勞動景象吸引,扶著“風雨橋” 的欄杆欣賞。
室內,何惠也想出外,被處長按住肩膀。
她本能感覺,應盡快回應,隻好耐心地坐在發報機旁,觀賞這美國製造的最先進玩意。
有條小魚粘在功放器旁,被外露的散熱板烤熟了。
何惠用手把它拭去,喲,還挺燙的。
她想向領導請示,是否先把機器關了,怕這吃電的大家夥的內存蓄電池不能維持太久,因為魚棚沒有電源。
看領導們緊鎖眉頭,話又吞了進去。
何惠坐在那裏無聊,她仔細透過散氣孔向機箱內瞄,如果有小魚鑽進去,引起短路就麻煩了。
忽然,何惠感覺到有響聲?
“站住!”何科長向踱步的廳長手一擺,儼然是下命令!
黃其德不自覺地聽令立刻站住,
大家一齊看著何惠。
何惠把耳朵貼近機箱;
嘀嗒,嘀嗒…,…
“定時炸彈!”她突然醒悟,
三五下拔掉導線,扛起發報機往門外衝:
“臥倒!”
室外幹警聽見叫聲,不知道什麼回事?
急忙往工棚靠攏,在走廊風雨橋的毛靚轉身剛跨進門,與何惠撞個正著。
“走開!”何惠話音未落。
“嘭!”
高架工棚整個掀起,然後重重地塌下。
何惠和發報機一起粉碎,毛靚也身首異處。
裝有自毀裝置的超大功率發報機,受控於接應方,操作者10分鍾內不能輸入機主核對密碼,將機毀人亡。
何惠是個客家妹,哥哥何顧工早年就參加了東江縱隊,1945年調到土懷明的南路抗日解放軍總部。
哥哥沒有文化,全力支助小妹在南京大學無線電係畢業。
何惠聽說江西贛州宋城的三江交彙處,有“客家發源地”大鼎。
借放假回老家梅縣,繞道贛州。
宋城城牆兩排擺了龍門陣,像是集體對歌。
可惜下起小雨,解放軍這群男女官兵卻在雨中找情趣。
原來129師警備營和通訊連對歌,一個掛大尉軍銜的軍官乘興大叫:
“霹靂一聲振乾坤!可惜不對調。”
一個漂亮女官站起來: “我霹靂不對調,你對調?你們會唱客家山歌嗎?”
這姑娘叫“霹靂”?
她的確有點鬼,但長的那麼漂亮跟雷公掛不上號。
是不是蘇聯老大哥派來支援國防通訊的顧問,看她一杠三星也算個官兒。
“叫皮麗,是師部上尉文化教員”。
這是一年以後,何惠中尉和蒙誌三大尉在惠州西湖漫步時知道的。
“你喜歡她嗎?”
“喜歡,不過我們團政委朝木茂也喜歡她。”
“你不夠別人爭咯,人家是上校,高你多少級。”
184 三生有緣· 惜緣篇也許不該發生的故事185
“你們女孩子就看這個?”
“是,你哪天當了校官,我也會看上你。”
“你?我還不知道看不看得上你呢?”
何惠拔腿就跑…
蒙誌三當知道自己說錯話,何惠已經跑過馬路,
追,過馬路,汽車鳴笛,蒙誌三退回幾步,緊張的看馬路對麵。
下雨了,
蒙誌三追到何惠身邊,脫下衣服給何惠擋雨。
“我們相識那天也下雨……”
“你招雨。”
“你招嫌。”何惠又要跑,蒙誌三用手肘頂住何惠的肩,他兩隻手已經用自己的上裝給何惠作帳篷支架。
“疼。”
“對不起,妹子你不要跑好不好,動不動就亂跑,遲早世界都給你們客家人跑遍了。”
“你嫌客家人?”
“我愛客家妹,我愛客家情歌。”
他真的會唱客家山歌:
“落水天,落水落到俺身邊……”
“那是女孩子唱的。” 何惠仰頭向身材高大,聲音低下的男生抗議。
不過蒙誌三唱的還真的有點兒情景相融…
何惠笑得有點心顫,
不自覺把臉貼近蒙誌三被雨水打濕的手臂。
一年以後,蒙誌三鄭重寫信給何惠:
“你說話要算數,我已經晉升少校。”
三年後,在妻子何惠犧牲的地方不遠,親自帶隊的南沙邊防支隊蒙副支隊長布下天羅地網。
部隊潛伏在蓮花山與海鷗島兩側,張開口袋等抓“鱉”。
這個鱉有多大,中校蒙誌三不甚清楚,也許是台灣先遣的別動隊。
有一艘漁船,離蓮花港還有幾海裏就放下一艘小艇。
小艇悠悠然,忽然轉向海鷗島。
蒙中校在紅外夜視望遠鏡中看到,小艇在離江鷗沙灘幾百米外遊蕩。
“沒有靠岸的意思?”
“搞什麼鬼?”蒙誌三帶一個小分隊戰士,靠近海邊礁石。
月色朦朧,水天一色,像老首長土懷明政委洗毛筆的墨汁。
一浪更一浪,攪得大家心頭起了又伏,伏了又起。
像在練精神俯臥撐。
“沉著、沉著”
蒙誌三再三牢記老首長的教導。
有個爛椰子被海浪推上沙灘,不是, 是腦袋,一個蛙人!
蛙人爬上沙灘……
沉著、沉著,
蒙誌三槍的準星在蛙人的身上劃來劃去,他在等待後續上來的蛙人,
沒有?
蛙人在沙灘上爬了又停,停了又爬,伸伸椰子殼腦袋,張望了一會兒,轉了個圈。
在沙灘上挖了幾下,又爬回海裏。
怎麼像上沙灘生蛋。
一直沒有支聲的支隊參謀長冒了一句:“蛙人是不是哺乳動物?”
兮!
何顧工少校就是喜歡裝有文化。
戰士們都等著看,像呆子一樣鎮定的蒙誌三的手勢。
沒有結果。
蒙中校抬頭,看不到被雲遮住的月亮,
天黑得鬱悶!
一絲光線終於穿破黑暗,照見遠處的小艇開足馬力逃跑了。
“收隊。”
蒙誌三同時通知蓮花山那邊隊員。
“有情況。”
“有多少人?”蒙誌三想敵人真狡猾,竟調虎離山!
“一個,從廟裏跑出來的。”
186 三生有緣· 惜緣篇也許不該發生的故事187
“什麼回事?”
蒙誌三命令何顧工帶領二大隊在原地待命,自己帶一個小分隊急忙趕到對麵第三大隊在蓮花山的潛伏點。
天開始見亮,礁石上站著一個光頭和尚,遙望已經遠去的漁船。
漲潮的晨風吹得他和尚袍飛起。
前胸迎著風,顯出乳峰。
是女的?
已經沒戲,蒙誌三叫分隊長把她拿下。
沒等解放軍走到跟前,女和尚展開雙臂,
象海燕一躍而起,…
天亮了,由於是漲潮,女和尚的屍體很快就找到。
公安拍了照片,讓從老遠來的悟地老和尚領走,安葬了。
何顧工在海鷗島那邊也沒有收獲。
沿著蛙人挖過的地方,甚至沿著它爬過的腳印方圓十米沙灘,挖地三尺也沒有發現一個王八蛋。
七
鐵肩不知情多重,
懷柔相擁離亦溫;
秋月園缺心依舊,
幾度輪回是與非。
手機震響。哦,是咪咪打來的。
“尚文現在情況究竟怎麼樣啦?”
另一台手機又奏樂了,這一次是尚文直接打來的。
“我在跟你媽通話…”
“尚文來電話…”那時沒有雙卡手機,安麗隻能左右開弓。
安麗說她是一仆兩主,現在發展為三主。連老板的兒子都要服侍。
“說的好聽,老板把她當成家庭成員;說的不好聽,是高級丫環。”
童楓也感覺到了。
她一直在安麗身邊,注意她剛才聽到兩次的斷斷續續的對話。
疑惑的猜想,急待證實!
童楓突然問安麗:“你老板的兒子叫尚文?”
正在通話的安麗沒聽清,打了個手勢。
反而對方到聽到了,問旁邊是誰?
尚文自從蘇醒以後就把手機放在枕頭旁邊。
他在等童楓的電話,他沒有童楓的手機號碼。
“到達報平安”這是他送童楓到機場的唯一一句話。
尚文怪自己出事,童楓一定是打不通,放棄了。
其實,當時心亂如麻的童楓,也沒有問尚文的電話號碼。
尚文絕望之餘了想到神通廣大的安麗。
188 三生有緣· 惜緣篇也許不該發生的故事189
“等康複再說。”
從電話裏聽的出尚文身體還很虛弱,黎小姐駁回他的請求。
把電話掛了。
“你以為我是神仙啊,廣州這麼大,到加拿大的留學生這麼多?”
“在加拿大?在哪個學校?”
“好像是皇家大學。哦,是不是就是你留學的那個學校?”
“啊。”童楓張開的口沒合上,像個“歐”字。
安麗也張開口無聲,正想問:“你啊什麼啊?”
童楓搶問:“他的讀哪個專業的?叫什麼?”
安麗說:“MBA,Simon”
童楓身子一軟,坐在了床上。
雙手按著安麗的胳膊,眼睛卻看著安麗手上的手機,好像安麗的手機會答應她似的。
“我們昨天,哦,不!我回來的那一天,我們還在一起,我們還見過麵。”
安麗摸摸童楓的額頭:
“你中邪了?還是發燒啦?怎麼說話前言不答後語的?”
“哦, 你跟尚文是認識的?你們在加拿大留學認識的嗎?”
她又覺得講後半句話是多餘的。
在尚雨江和咪咪身邊工作那麼多年,安麗也才見過尚文有限次。
記得第一次見尚文,便覺得尚文年紀不大,卻顯得老成。而且長的有點鬼佬樣,像個模特。
如果不是尚雨江介紹,她還不知道老板已經有這麼大這麼帥氣的兒子。
第二次,也就是送尚文到加拿大留學,鄭咪咪說:
“我出行不方便,你代表我和他爸爸送他吧。”
為什麼要她當代表?她有點奇怪,是不是她父母有意戳和他們兩個。
這明明像電影的情節。
雖然安麗不缺追求她的男孩。
但說句實在的話;這麼帥氣又這麼有家庭背景的男孩,不多見。
安麗試圖在尚文身上找“愛”的感覺,找不到。
安麗跟這對夫婦打工,願意把任務和義務一鍋煮。
雖然,她曾經對對她的朋友怨言;華盟打工,好像賣給了這家族似的。
連他們家裏的鍋碗瓢勺的事都要她去操心。
其實,這個操心是她自找的。
也許,是為了報答她得到的卻的無微不至的關懷。
也許,是老板放手讓她獨擋一麵的職責所在。
其實,她又操了什麼心呢?
有老板娘咪咪親自手把手教她設計,老板還給她配了事務管理助手。
為此,她招來不少的妒忌,背後有人稱她為“老二”。
無非是二老板或二奶的意思。
安麗真的不在乎,她從來都是幹自己喜歡幹的事。
沒有人能強迫她幹她不喜歡的事,也沒有人會阻礙得了她想幹,而別人想幹而幹不了的事。
安麗想到這裏,不由自主的“哼”了一聲。
“你哼什麼?”
等回答問題的童楓,不知道安麗在想什麼?
安麗反應挺快:
“我恨你不夠朋友,認識老板的公子這麼久了,還裝模作樣的向我打聽。”
童楓臉都紅了,
“不,不是的,我真的不知道師兄是你老板的兒子。”
“什麼師兄?你叫尚文叫師兄,他年齡比你小!”
“是嗎?那也比你小囉,我的小妹妹。”
“小也小不了多少,不過我是他長輩。”
“什麼?”
“沒有什麼?我和他爸媽是同事,不對嗎?”
童楓笑的有點尷尬。
“你笑什麼?女大三,抱金磚,你喜歡我讓給你。”
童楓一頓,立即反擊:
“哦,證明你跟他有路了,不然怎麼說讓給我?”
童楓口是那麼說,心裏難免有些酸楚。
安麗好像讀懂童楓的心思。
裝出大姐大模樣,摸摸童楓的頭:
“我不會拆散你跟魯偉的,魯偉可是打著燈籠也難找的男子哦,
小妹,不要朝三暮四的,腳踏兩條船很容易淹死的哦。”
190 三生有緣· 惜緣篇也許不該發生的故事191
童楓推開安麗的手,“你才腳踩兩條船,又想人家的父親,又想人家的兒子。”
安麗招架不住:“你在亂說什麼啦,死丫頭!”
童楓知道自己說錯話,假裝打了自己一下嘴巴。
連著說:“我該死,我不是人。”
安麗真有點氣,想任她打下去。
怎麼停了?
“你不是要聽我老板的故事嗎?我還沒講完呢。
但是有條件,就是你要再打自己100下。”
童楓說:“你數好了。”
“1、2、3、4…”
安麗雙手捉住童楓的雙手:
“別打了,我不說給你聽,說給誰聽呢,我的好姐妹。”
童楓好像有點內疚感。
她尋思:尚文和安麗就算不是情人,關係也非同一般。
“坐下來慢慢說吧,我給你倒杯水。”
安麗拉著她的手說:
“不用了,其實雨江還有第二個女人。”
童楓驚訝的張開嘴巴,說不出話來。
“這樣的人,你還愛他啊?”
“我什麼時候說過愛他?”
不等童楓問,安麗繼續接著說:
“這個女人就在大陸?”
“一定很漂亮的,對吧?”
童楓眼前馬上想象到那些老板的二奶,情婦之類的女人。
“她漂不漂亮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她是他的初戀情人。”
“童楓”
突然有人叫:“你媽來電話了。”
打斷她們談話的又是魯偉。
“我媽的電話怎麼打到了魯偉那?”
童楓這才想起,她出國後,把手機的電話卡給了魯偉。
“這兩天暈頭轉向的,還沒給我媽電話。”
“我真是個不孝的女兒啊!”
“我媽說什麼?她現在怎麼樣子了?”
看來,魯偉是跑步過來的,氣喘喘的:
“你媽住院了…又出院了。”
童楓直哆嗦:“你,…你真是嚇死人了!”
安麗插嘴:“想嚇死舊人,找新人嗎?”
童楓換上電話卡,問媽媽為什麼住院?
現康複如何?
媽媽說:“老人老毛病,無大礙。”
“你們領導叫我們母女去見邱副市長幹嘛?”
對了,魯偉告訴過童楓:這次回來,頭等大事是見邱副市長。
“頭等大事?”
有這麼誇張,這麼像當年紅衛兵見毛主席。
的確,童楓這次回來是邱副市長的原因,她準備是明天回家看看的。
她給母親帶來回來的不僅是加拿大楓葉,還有加拿大特產--楓蜜。
楓蜜不是蜂蜜,是從楓樹樹幹流淌出來一種甜蜜的漿液。
這代表著甜蜜和幸福的禮物,她帶了兩瓶。準備分別給媽媽和魯偉。
可是,安麗說她重色輕友。當著魯偉的麵,硬搶了一瓶。
說是可以美容,“是女人專用品。”
魯偉當然不會善罷甘休,不理會在場的安麗,裝委屈:
“我呢?我知道你心中就沒有我。”
童楓說:“我給你帶來了一年的思念。”
她講這句話時,尾聲在慢慢變輕。
童楓並不是怕在座的安麗聽見,而是她自己覺得有點自責和虛偽。
她拿出一本厚厚的筆記本,幾乎每一頁都夾帶著不同大小,不同形狀,不同顏色的楓葉,雙手遞給魯偉。
“你的紙鶴是用手疊的,我的楓葉是用心摘的。”
魯偉說:“難道我的手不是連著心嗎?”
“喂喂喂,你們兩個不要這麼肉麻好不好?你當我透明的啊?”
安麗發話了:“你們的愛情對白,留到今天晚上好不好?還有大把時間那。
阿姨她什麼時候過來?我真想見見她了。”
邱副市長要親自見童楓母女。
192 三生有緣· 惜緣篇也許不該發生的故事193
為什麼?
當時安麗在場,她不好細問。
童楓的母親童書童和魯偉的姐姐白蘭是同事。
魯偉跟父姓,白蘭跟母姓。聽說是他們還沒出世,家長就商定好的。
老人前幾年相繼去世,副市長的邱保誠不知道為何做了魯偉的幹爹。
有知”內情“的人說:是因為魯偉媽媽白彩遊泳時找到了邱保誠的小兄弟尚生的遺體。
更無稽的說法是:可能魯偉的姐姐白蘭曾經是她隻見過一麵的尚生的情人。
反正,南沙高新技術開發區任主任的邱保誠告訴剛來報到的魯偉:
“我與魯大是知心工友,我會把你當兒子看待,對你嚴格要求。”
但是,令魯偉費解的是;他對童楓更具“愛之深,責之切”。
原本魯偉認為是否因為他和童楓的戀愛關係,他才把童楓當成自己的未來幹兒媳婦對待。
魯偉總覺得無法解釋。
去年選派留學生,魯偉的條件並不比童楓差。
當然,他的兒子邱建新也沒有被選上。
如果說這是為了避嫌,佐證官品廉正。那麼;
這一次童楓回來,是邱副市長執意想在臨終前要見童楓一麵…
哦,對了,童楓回來這兩天,魯偉沉迷在與童楓重逢的混亂思想中。
沒有告訴童楓,邱副市長得了不治之症。
魯偉告訴童楓,邱副市長急著要向你交代一些東西。
“邱主任已經上調一年了,他還有什麼工作忘了交代?是不是有別的什麼事情?” 童楓出國前是主任秘書。
“你這個當幹兒子的,難道一點信息都沒有嗎?”
魯偉同樣迷惘的搖了搖頭。
“打電話給邱建新不就得了,還用兜來兜去?”
安麗一言提醒夢中人,原來安麗因華盟在南沙服裝廠建設項目認識這位太子監理工程師。
可魯偉沒有邱建新電話,安麗打開PAD找到了。
魯偉卻不願意打,因為邱建新曾經是他“誤會情敵”。
童楓猶豫了一會兒,隻好親自撥通邱建新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