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走著,一邊想得入神,直到一隻手被不知何時出現在身旁的人牽住方才回過神來,“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燕祈然瞧見她一瞬慌亂的神情,挑了挑眉,“這麼驚惶失措的,又背著我做了什麼壞事?”

楚蕎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一邊走一邊笑著說道,“剛剛好像看到了很久以前的自己,那時候……好笨。”

她這般說著,眉眼間卻盡是幸福。

因為,她所愛的人,如今也愛著她。

“還好。”他笑,那樣的笨正是他所喜歡的樣子。

那時候,她的那些偷偷摸摸的事,他何嚐不是看在眼裏,那時他並不知自己心中那小小的歡喜會演變成以後排山倒海的愛戀。

“祈然,你從什麼時候喜歡我的?”楚蕎側頭望著他問道。

燕祈然想了想,卻道,“不記得了。”

“那我成人之後呢,你是不是在我第一次去江南宸苑的時候就對我一見鍾情了?”楚蕎興奮地問道。

“一見鍾情?”燕祈然好笑地瞅了她一眼,“你那時候有讓我一見鍾情的本錢嗎?”

楚蕎笑容垮下來,卻猶不放棄地問道,“那是不是在你被人追殺的我救你的時候,照顧了你半個月,怎麼也能日久生情了吧,不然你在江南等了我那麼多年?”

燕祈然淡笑,輕輕搖了搖頭。

楚蕎沉著臉瞪著他,“沒有那你幹嘛死皮賴臉地纏著我?”

“確實不記得了,隻是遇到了你,就覺得我該抓住你,我該對你好。”燕祈然笑語道。

當時已經忘記了很多事卻一直執著地尋找著一個影子,那時候並不知道到底要找什麼,隻是那樣的念頭總在心頭揮之不去。

她救他之時隻是有一瞬熟悉的念頭,所以一直在找她。

她來到江南宸苑之時,他又漸漸有了熟悉的感覺,所以才不惜破壞她的婚事也是把她留在自己身邊。

大約是那幾百年的執念太深,所以才會這般放不下。

成婚那日,他得到消息當年救過他的那個女子出現在了江南,他一路趕去江南當時是看到人了,卻不再有了他記憶中的那份熟悉感覺。

當時派人追查之下,已知赴約之人並不是當年救他的那個女子,而當年尹家隨先帝出行江南的,隻有那個寄人籬下的表小姐——楚蕎。┅思┅兔┅在┅線┅閱┅讀┅

他是多麼慶幸他沒有找錯人,可是當他再回到上京,他們的第一個孩子還來不及出世便已經夭折了。

楚蕎聽到那樣的話,沒有說話,麵上卻綻起幸福的笑容。

佑大的神王殿,隻有兩人並肩走著,隻是不再是曾經那邊,一個人在前麵走,一個人在後麵悄悄地跟。

“不是說幾日就回來,怎麼會這麼久?”她隨口問道。

“回了趟上京,又去了趟青丘。”燕祈然坦言道。

楚蕎抿了抿唇望著他,他真的替她去向商容報平安嗎?

“你……見到商容了嗎?”

“沒見到。”燕祈然搖了搖頭,卻又道,“不過我給他留了請柬,他看到大約也就知道你平安了。”

楚蕎有些無語,她隻是想讓商容知道她還好好活著,他送個請柬這不等於在人傷口上撒鹽嗎?

“在江南遇到了伊蘭沁兒,她似乎對瀧一有幾分意思,大燕換了新主子,似乎是有意與西楚聯姻。”燕祈然牽著她穿行在殿宇之間,淡笑說在這幾日遇到的種種。

“西楚怎麼可能與大燕聯姻,沒找個你死我活就不錯了。”楚蕎道。

燕祈然神秘地笑了笑,“未必。”

楚蕎瞅著他的笑意,倏地一亮,“難道縈縈……”

“天機不可泄露。”燕祈然一指按住她的唇,而後道,“你所擔心的事一件一件都解決了,他們自有他們的機緣,你別再去插手,以後安安心心地做你的天後娘娘便好了。”

“其實,我不介意等個一千年招你入贅的。”楚蕎笑語道。

“我介意。”

幾日後,白止天尊於天宮大殿宣布欲迎娶伽藍神王為後,神域上下雖覺不合規矩卻又無力反對,隻得任其發展。

諸葛無塵回到岐州之時已是春暖花開,有行人驚聲道,“快看,海蕎樹開花了。”

他聞聲望去,那些常碧綠的海蕎樹竟緩緩冒出了花骨朵,緩緩盛放出了潔白如玉的花,美得不似凡塵之物。

那注定是不同尋常的一天,穹蒼之上雲霞漫天,世人傳言那是神域天後的嫁衣。

那一日,楚蕎正盛裝立於神王殿玉階之上,繡著鸞鳳的大紅嫁衣曳地七尺,遙遙看到那一身雪色神袍的男人立於玉階之上朝她伸手,目光似一片溫柔的海,薄唇輕啟,“歡迎回來,我的妻。”

這一眼,望穿千年,依然心動。

她含笑步下玉階,緋紅如霞的裙裾飄舞而起,款款來到他的麵前將手放入他的掌心,十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