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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喬嶠側著身子望著窗外疾駛而過的景色,沈默而安靜,思緒也像那景色般迅速的掠過腦海之中,他摩挲著手中的骨灰盒,在心裏對許如梅說:媽媽,很快我就能帶著你回家了。

☆、第二十三章

許如梅早就發現鄭楠吸毒有了毒癮。就在他回到許如梅身邊不久後,她就在他的衣服口袋裏發現了一個小小的透明塑料袋,裏麵還有殘留的白色粉末。她沒有對任何人說,小心的把塑料袋放回原處。

對鄭楠來說,許如梅真是太好利用了。隻要自己勾勾手指,她就像狗一樣蹭過來,任打任罵,任勞任怨。十年前,他離開許如梅後,就開始混日子,能做的都做,後來在地下錢莊染上了毒癮,走投無路之際,被他知道了許如梅與富商離了婚,分到了不少錢,於是他又回頭,哀求著許如梅原諒他。

起初,許如梅對他從家裏拿錢出去買毒也是睜隻眼閉隻眼,但後來實在太頻繁了,她就跟鄭楠攤了牌,說自己什麽都知道了,鄭楠見她不肯給錢,就大吵起來,又開始打她,拉扯之間,她就從樓梯上被推了下去,摔斷了腿。

在她受傷的這段期間,鄭楠沒有出現過,一方麵是因為喬嶠在照顧她,另一方麵她猜想大概他本就不想看見自己。

之後傷好了,鄭楠回來,和許如梅好了一段時間後,又發作,兩人天天吵架,鍋碗瓢盆能摔的都摔了。那時,因為秦薪家裏也出事了,喬嶠一心向著秦薪,一直是陪在他身邊的,家裏幾乎不會回來。許如梅和鄭楠吵得累了,那夜,她躺在床上閉著眼就是睡不著,於是小聲問旁邊的鄭楠,說,“你睡了嗎?”

等了很久,鄭楠才說了聲沒。

許如梅就開始說起小時候的事,說從前的日子快活無慮,她腦子裏整日想著的都是鄭楠,從學校回來經過鄭楠家前時,總會忍不住望兩眼。她說,她最喜歡看著鄭楠下地幹活的模樣,在陽光下,小麥色的皮膚浸著濕漉漉的汗水,讓她臉紅心跳。她還說,她真想回到那個時候,那時候她最想做的事,就是和鄭楠去外麵的世界逛逛,做一場隻有兩人的旅行。

鄭楠背對著她的身子抖了抖,時間就像是靜止般,凝固了很久才又緩緩流動起來,他轉身抱住許如梅,顫唞著聲音,說,“走吧,你想去哪裏,我帶你去,我們好好去做一場旅行。”

許如梅咬住嘴唇淌下淚來,她隻以為她可以實現願望,沒想到她這短暫的一生就此結束於這場旅行之中。

其實這也根本就算不上旅行。鄭楠早就打算好了,把她關在房間裏,給她注射毒品,然後卷了她的錢就跑路。在那些不見天日的日日夜夜,鄭楠與她吸完毒,就發瘋似的打她,隔壁住的人投訴了好幾次,他消停了一會,就又開始發起狂來。

許如梅毒癮發作渾身蝕骨般的疼,又要被他抽打,忍著身體和心靈上的疼痛,她看著眼前的鄭楠,想起少年時代的他明明是如此明媚燦爛,為何現在他會變成這般喪心病狂的模樣,她是怎麽也想不通的。

那天他打完許如梅,趁著她意識不清的時候,拿著銀行卡和存折就走了,唯一留給她的就是一張身份證和一包粉末。許如梅在房間等了他三天,她覺得很累,已經再也等不下去了。於是寫了封信給喬之遙,接著就把那袋粉末盡數倒進杯子裏,她看著杯子,仿佛是看到了自己的一生,正在迅速溶解。她仰頭喝下,在一陣虛幻迷離的場景中結束了生命。

沒有什麽遺憾,有的盡是悔恨,不論是否還有來生,她隻是很累很累。 思 兔 網 文 檔 共 享 與 在 線 閱 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