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薪知道他鬧別扭,但也沒辦法,剛進公司,大大小小的事他都不太明白,以前日子過得太輕鬆,根本沒想過會接手公司上的事,到現在要發奮起來他也覺得很累。每每聽喬嶠抱怨,他哄也哄過,喬嶠那脾氣也不是一哄就乖的,聽著聽著心裏就煩躁得緊,發火吼他,然後兩人大吵一架,誰也不去理誰。
像這樣常常吵常常吵,漸漸冷卻下來,等秦薪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他們之間疏遠不少。
父親在那段時間身體一直不太好,中了一次風後,一直待在家裏,整日鬱鬱寡歡的。宋晴想讓他透透氣,便推著輪椅到院子裏散步,傍晚風大,她出來時忘記給秦刈拿外套,就讓他在那裏待一會,自己折回去拿外套。
誰知,等她拿著外套回來,秦刈已經倒在了地上失去意識。他再一次中風了。這次比上次更要嚴重,清醒過來的時候,連說話都成問題,含糊不清的,隻有眼珠能轉動幾下,整個人幾乎隻能是躺在床上。
他不願待在醫院裏,回了家,宋晴請了個護工來一同照顧他。每當喂他吃飯時,他唇齒活動不靈,湯汁就灑了一身,宋晴給他清理完之後,都會去廚房裏暗自垂淚,哭完,擦了眼淚繼續笑著回去跟他講講新聞,故事,以及最近發生的一些趣事。她心中那個頂天立地的男人,顯然已經不複存在了。
☆、第二十章
和秦薪冷戰久了,喬嶠就不安起來,他經常拿著手機看有沒有短信或是電話,但都沒有,因為這樣心不在焉,工作上出了不少差錯。
那天他不小心把客人的咖啡給打翻了,老板指著他的鼻子就罵,“你能放點心嗎?要是不想做趁早給我滾蛋!”
他心情本來就不好,又被老板罵,心裏特別堵,沒有回學校,在街上遊蕩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秦薪家那邊,他望著裏麵的燈光,坐在路邊,抱著頭哭起來,哭得累了,嗓子啞了,他用袖子擦擦眼淚,起身正準備走,身前卻被人給擋住了。
喬嶠揉揉眼睛,仔細一看,居然是宋晴,他嚇得大氣不敢喘,結結巴巴的叫了聲阿姨。
宋晴淡漠的看了他一眼,說:“小薪還沒有回家,正好,我找你有點事說,你先進來吧。”
喬嶠有點惶恐的跟著宋晴進了家門,宋晴並沒有馬上與他談話,隻是帶著他上了樓,來到秦刈的房間裏。秦刈呆滯的躺在床上,看到宋晴背後站著的喬嶠,忽然間狂躁起來,口裏嗚嗚哇哇的,表情變得十分憤怒。
宋晴讓喬嶠站了幾分鍾後,才帶著他下了樓,給他泡了杯茶放在茶幾上。對坐良久,喬嶠的後背都被汗浸濕了,黏膩難受,讓他有點窘迫不安。
“你看到了,我丈夫後半輩子,都隻能躺在床上了,不能動也不能說話,吃喝拉撒都要靠別人照顧。”她說的時候,語氣很平靜,眼角微微朝著喬嶠看去。
喬嶠捏緊了手心,不知道該說什麽就保持了沈默,茶幾上的那杯茶,他始終也不敢喝。
“我丈夫變成這樣,原因是什麽,你應該很清楚,當年要不是你,小薪也不會和他吵起來,後來小蕘也不會學著他弟弟和男人在一起,現在這個家也不會成這副淒慘的模樣……”
喬嶠聽著,心裏很不是滋味,這倒好,錯都怪到他一個人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