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女孩子把水潑到你身上,借故認識你?”楚亦江濃眉微挑,一派悠閑地調侃,也隻有在麵對這個好友時,他才會略微放鬆。
駱靖宇撈起椅背上的深色西裝穿好,俐落地係好扣子,遮住胸`前那塊汙漬。
“這次跟以往不一樣。”
“的確不一樣,以往的女孩都是用水潑你,這次的女孩更狠一點,潑澄汁!”警察擅長的即是發現問題的關鍵!
“起初我也以為是故意的,後來才發覺那女孩兒根本是對我避之不及,這件襯衫比我更有價值,至少她在意的是襯衫。”駱靖宇想起那個匆匆逃逸的身影,嘴角上揚。
“哦?難得在你光芒萬丈的魅力下還有漏網之魚。”
“別挖苦我了,你最近怎麼樣?”
楚亦江調整一下坐姿,掐滅手裏未燃盡的香煙。“最近團夥搶劫猖獗,受害人多,線索少,唯一一個線索稍多的當事人,到目前為止手機還處於關機狀態。”
“筆錄上不是有地址嗎?為什麼不直接去找?”呃……這種事好像不需要他這個做律師的來提醒吧。
“留的是家裏的地址,但是案發後她還沒有回過家。”
說話間,楚亦江腦子裏閃過那張雙頰鼓起的臉,又想起早上打到她家的那通電話。
“你好,請問藍水悠在嗎?”
“悠悠不在,她要晚上才會回來,你是哪位?”聽聲音是一個中年婦女,叫她悠悠,應該是她母親吧。
“伯母,您好!我找她有事,能告訴我她上班的地址嗎?”
那邊沉默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說道:“如果是我們家悠悠的朋友應該知道她上班的地址,所以,我不能告訴你,這年頭壞人可不少。”
“我不是壞人,我是……”警察沒說
出來,想起昨晚她打給父親的那通電話,還有那句“父母無時無刻都會為子女擔憂”,想想還是晚上再打吧。
“那麻煩您轉告訴她一聲,我姓楚,晚上會再打過來。”
楚亦江,23歲大學畢業後在公安分局的刑偵大隊任偵查員,25歲時偵破一係列命案,磨煉了三年的他在26歲時因為偵破某房地產商的被綁架案而揚名警界,並在同年偵破係列惡性持槍搶劫案,運鈔車搶劫案,27歲調至市局刑警支隊領導重案大隊。年輕,穩重,經驗豐富,破案率極高,工作風格堪稱雷厲風行的他最厭惡的就是拖拉疲遝,為了盡快破案,搜集線索時從不浪費一分鍾的時間,而這次,卻極不理智地耽誤了一天。
或許是因為那個女孩被刀架在脖子上時卻冷靜地跟劫匪商量,或許是因為她身無長物卻聰明地懂得攔截警車報案,或許是因為她在遭遇到搶劫後還體貼地想到不讓父母擔心。
或許,他就是願意為她耽誤一天的時間。
駱靖宇見楚亦江陷入沉思中,以為他在思索案情,便由著他去了。
那個聰明,冷靜,體貼,手機關機的當事人此時正在餐廳的另一側大朵快頤,雙頰被食物塞得鼓鼓的,手裏還端著西柚汁準備往嘴裏喂,更高水平的是:“何煒,你什麼時候再來書坊?”
水悠慘不忍睹的吃相,讓何煒打從心底悲哀起來,詩蓮怎麼會有這樣的朋友,貪婪、奸詐,吃著嘴裏的還要預備下次沒吃進嘴裏的。
說不去書坊了,詩蓮會怎麼想?說去書坊吧,又落入那個人精的圈套。“你是不是已經想好了下次在哪裏宰我?”
“不要用宰這個詞,好歹我們也算是禮尚往來,我把無所不能的詩蓮借給你,你請我吃個飯算是便宜了。”
“砰”一本書砸到水悠頭上,險些讓她把吃進嘴裏的都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