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3 / 3)

這時,焦小姣打來電話提出要阿萍跟她一起開車去求簽。阿萍熱烈響應。華一龍和肯尼遜作為教練就坐在自己的學徒旁邊指導。

焦小姣學車比毛阿萍早,也比毛阿萍勇敢,總是遙遙領先於毛阿萍,開一段就停下來等一會。他們來到神仙閣附近的小鎮,已是中午12點多鍾,隻得在鎮上吃飯。飯後肯尼遜提出先去看紅樹林。焦小姣堅決反對,一定要先去神仙閣求簽。

這天求簽的人太多,他們在樓下等了近半個小時,才上去了。焦小姣第一個求,是一支中平簽,簽名為“雪梅招親”,詩雲:天上仙花難問種,人間塵事幾我更;前程已注公私簿,罰賞分明濁與清。說的是古代越南國的公主征聯招親,她出的上聯是:太極殿前三尺雪。國內遲遲沒有人對得上,後來中國有位流落南蠻地區的書生福至心靈,以“廣寒宮裏一枝梅”對通,被招為附馬。

肯尼遜十分得意,以為自己是附馬了。焦小姣讓他求一支,他說:“都駙馬了還求什麼?”焦小姣卻偏要他求。他隻好跪下來求一支:月明散步到花欄,無策焉能剿滅奸;幸有貂嬋思定國,英雄難過美人關。簽名是“王允獻貂嬋。”中吉。肯尼遜問焦小姣:“誰是王允?”

焦小姣知道貂嬋是古時候的美女,管他誰是王允,她剛才是公主,現在又是貂嬋,樂得無法掩飾,便在肯尼遜肩上打一拳:“你真當真了!”阿萍怕求不到好簽,遲疑著想讓一龍先求,一龍推推她,她才跪下去了。她求的是中平簽,簽名是女媧補天,詩說:功勤一簣可成山,由少而多莫憚煩;作事畏辛今汝畫,補天煉石亦無難。她自己滿意,一龍也覺得有意思。

一龍經常到外麵開會,會議期間不少到名刹古寺求簽看相,對這小地方不怎麼看得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搖幾下,一支名為“後主失國”的下下簽悄然出筒:隋滅陳時戟伐紛,都因妖媚閉明君;東奔西走無藏息,井裏胭脂隱玉人。這是一個哀怨纏綿的曆史故事,風流皇帝陳後主好色昏庸,不理朝政,後來隋高祖起兵討伐,陳後主左擁右抱張、孔兩個寵妃藏進胭脂井中,最後被隋兵用繩子吊上來。一龍粗粗看一眼,將簽還給手捧簽筒的老頭。

上車後,阿萍抓著一龍的手,為一龍的簽擔心。

“簽我還求得少嗎?玩玩而已。”一龍說。

阿萍說:“妖媚不是我吧?”

“哪有什麼妖媚,一派胡言。”一龍說,“要是這簽靈,我真能當上皇帝,失國又怎麼樣?哪個皇帝不失國?我真能當了皇帝,你就是皇後,做什麼貴妃?”

“要是已經有了呢?”

一龍毫不猶豫:“廢掉她!”

阿萍將油門踩了一下,汽車突然向前衝,兩個人都往後一傾,汽車勻速後,她說:“我可不願看到你因我而廢掉別人,我寧可做貴妃。”

一龍說:“你真善良,像這樣的貴妃真是多多益善。”

阿萍說:“就我一個,多一個也不行。”

一龍說:“我也沒有那麼多精力啊,愛一個都愛不過來。”

阿萍為一龍的擔心全拋到腦後了,心情好車就開得快,突然一輛拉煤氣的大車從對麵駛過來,阿萍有些怯,趕快往右邊靠,但由於方向轉得太快幅度轉得過大,直衝向路邊水溝,一龍急忙抓住方向盤往左邊推,但用力過猛,差點又碰上跟在煤氣車後麵駛過來的一輛大客車,客車為了避轎車,突然往右,上麵的人個個驚叫起來。

轎車停穩後,阿萍伏在方向盤上喘氣,說不敢開了。一龍左手拍著她的背,說:“沒事,誰剛上路都會碰到這樣的事。”

海蘭負責西南花園工地後,木瑛除了向她提供一些建築安裝工程質量管理方麵的書籍,還不時到現場看看,教她如何監督施工。其實木瑛大可不必,工地上要當海蘭老師的人很多。那些男工人一見海蘭到工地,話就多起來,爭著找話跟她說,聊去聊來都是技術方麵的問題,因為海蘭喜歡。而城建局質監所的一個質監員,每天也來幾次,也非常願意給海蘭上建築課。他對海蘭說:“隻要你每天來一下,我敢保證,你們這幢樓一定是銀灣質量最好的建築工程。”海蘭像是不明白,問為什麼。質監員說:“因為工人師傅都想在你麵前露一手。”一次,木瑛看著剛拆模的樓板,說澆製得好,連針孔也看不見。海蘭就說:“我以為建築工程很複雜,其實也沒有什麼神秘的。”

“你當初就應該學建築。”木瑛說,“以你的聰明好學,很快就可以成為專家了。”

海養聽說海蘭代表西南公司監管西南花園工程,半信半疑,就開車到工地看,那時木瑛正開著公司那輛藍鳥離開工地,車牌尾數是3 個“4”字。他見到海蘭就問,樓下那輛剛開走的車是不是你們公司的。海蘭問什麼事。海養含含糊糊說:“隨便問問。”

海蘭正在看工人砌磚,問海養是不是想來學點東西。海養說:“不就是砌磚嗎?這還用學!”海蘭讓他砌來看看,結果砌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牆,幾個工人圍著他笑。

“那是他十年前砌雞籠學的。”海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