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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一龍在銀光大酒店為阿萍租了個大套間,她像個新媳婦,每天除了跟一龍到外麵吃飯之外,就關在房間裏。一龍幾乎時時刻刻陪著她。她不再到夜總會唱歌,因為一龍不願她在那種場合拋頭露麵。她開始不同意,說:“不唱歌那我幹什麼?”一龍說:“玩。”她問:“你能整天陪著我嗎?”一龍不假思索就說:“怎麼不能!”阿萍感動得抱著一龍吻個不停。她已經離不開他,想到下個月就要回北京上班,臉上就露出愁容。一龍讓她幹脆辭職。

“金錢誠可貴,事業價也高,欲為愛情故,二者皆可拋。”他說。

阿萍考慮再三決定先回去看看,她說:“如果不開心,想你了,我也許真會辭職。”

一龍說:“你上班不就是每個月一千幾百塊錢嗎?我加倍給你就是了。”

阿萍說:“你是不是想——”

一龍等著她說什麼,她卻不說了。一龍吻她摟她,還搔她腋窩,她蹬腿扭腰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連連求饒,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後,她說:“你是不是想將我藏在籠子裏?”

“金屋藏嬌,一點不錯。”他說,“我已經讓侯強幫我物色房子,什麼時候選好就帶你去看,然後就將你藏起來,除了我,誰也不得看你一眼。”

“這樣我可慘了!”阿萍做出很痛苦的樣子叫起來。

一龍說:“如果你乖,我可以一個星期讓你出來一次,放放風。”

阿萍回北京後,一龍像丟了魂似的,整日裏精神不振。肖豔給他打電話,讓他臭罵一頓。肖豔不知道他為什麼衝她發火,不敢吱聲就將電話掛了。一龍放下手機,覺得有些內疚。肖豔是他的妻子,大老遠從西南市來陪他,可他倒好,天天泡妞,讓她自己一個人去打發日子。這樣想著就開車去了肖豔住的銀灣賓館。進電梯的時候,一龍自己想,人有時候挨罵並非壞事,如果肖豔不挨罵,他還不知什麼時候才來看她呢。

肖豔見到一龍,心裏高興,但不敢大聲跟他說話,擔心又招罵,一龍卻一把抱住她,兩個人一起滾到地板上,樂得肖豔格格地笑。

阿萍周三飛回北京,周四就說恨不得馬上見到一龍。盡管他們每天幾次通電話,周四晚上的電話一打就兩個小時。阿萍要一龍飛北京,一龍要阿萍飛銀灣,阿萍就在電話裏撒嬌。一龍說:“我飛北京你報銷機票,你飛銀灣我報銷機票,你說是我飛還是你飛?”阿萍說:“你欺負我沒錢是不是?”一龍說:“就欺負你沒錢,小乖乖。”阿萍說:“等我什麼時候有錢了,一定讓你飛北京來。”

仿佛兩個城市是蹺蹺板,哪頭輕蹺哪頭。從此,阿萍每周往返一次,周六到銀灣陪一龍,周一回北京上班。

焦小姣見阿萍這樣飛去飛來,很是羨慕,也要坐飛機回西南市看父母,每個月一次。肯尼遜笑笑說沒有那麼多錢。焦小姣說:“人家阿萍一周一往返呢,我一個月才一次還不行嗎?”

肯尼遜微笑半天,說出一句徹底改變焦小姣對他的看法、也徹底改變焦小姣後半生的話來:“人家阿萍是紅花閨女,你是嗎?”

焦小姣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突然將茶幾上的一杯茶水潑到肯尼遜的臉上。肯尼遜見她真生氣了,馬上哄她,說晚上跟她去吃龍蝦。百般撫慰,焦小姣氣才慢慢順過來。

在阿萍不斷地在銀灣和北京之間飛去飛來的那些日子,一龍突然想將銀城夜總會包下來給阿萍經營。阿萍有些吃驚,她問:“將這幢樓包下來要多少錢?”

一龍說:“一年幾百萬元吧?”

“幾百萬你還覺得少?虧了怎麼辦?你有哪麼多錢填進去嗎?”

“你值多少錢?”

阿萍不明白一龍什麼意思,說:“我身無份文,我值什麼錢?”

一龍說:“你是無價之寶,你價值連城,我還包得起,一個小小的夜總會算什麼,隻要你喜歡,隻要你不離開銀灣,就是1分錢也不賺,也無所謂。”

阿萍感動得兩眼潮紅,她答應回歌舞團去向領導提出停薪留職,但不知領導是否答應。

一龍就如此這般地教導她一番,說隻要按照他說的去做,領導沒有不同意的。

阿萍幾天之後飛到銀灣,一龍已經跟夜總會老板談妥條件。阿萍以承包人的身份跟夜總會老板簽了合同,然後打電話讓她的哥毛阿軍從上海飛過來幫她管理。

夜總會有十幾個項目,包括客房、桑那按摩、餐飲、商場、歌舞廳等等,阿萍將其他項目都轉包給西南永恒房地產公司經營,隻留下歌舞廳自己管理。其實她自己也不怎麼過問,全憑她的哥毛阿軍折騰。白天,她讓一龍陪著她睡覺看電視,晚上她唱歌(為了生意好,她又唱歌了),一龍就在下麵看,直到散場客人走完,再陪她到稻香藥膳吃夜宵。但這種生活他根本無法適應,不到一個月,就感到厭煩了。

歌舞廳每晚都暴滿,但一個月下來,毛阿軍卻沒能交回幾個錢。阿萍知道她哥將上海的一些親戚叫來銀灣做生意,肯定要支持一些錢,也不說什麼。承包其他項目的西南永恒房地產公司說他們的資金都放在土地上了,希望推遲交納轉包金,阿萍說什麼也不同意。一龍看著阿萍那認真的樣子,覺得特別可愛,說:“沒事沒事,算是關照他們吧。”

夜總會幾個月的承包金都是一龍掏錢交,阿萍說要將所有項目收回來自己經營。一龍說:“一個歌舞廳都管不過來,還將其他項目收回來,你不要命了?”阿萍總擔心承包金收不回。一龍笑話她沒做過生意:“不就是幾百萬嗎?即使一分錢也收不回來,也無所謂,就算給你交學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