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候門一入深似海 心跡已渡闌珊處 第四章 入府(1 / 2)

第一卷 候門一入深似海 心跡已渡闌珊處 第四章 入府

一直等到月上柳梢,方才見小廝領著湘婉回府。我見她發絲散亂,神情木訥,見了我也沒有絲毫反應,忙迎上去道:“妹妹,可別嚇我!我擔心了一天,好不容易見著你,你也給句話我?”她兩眼呆滯,嘴角印著一抹血絲,隻傻傻的站著。

我淚語道:“你如今這樣,你九泉之下的阿瑪見了,定不會心安,也要陪著傷心難過。”她聞我提及她阿瑪,頓時抱著我大哭。

我拍著她背勸道:“你也打起精神來!來日方長,你把身子養好了,這筆帳我們日後與他慢慢算。”

姐姐也在旁附和道:“子矜向來把你當親人,你若有個事,她定陪著傷心難過,就她那身子怕是經不住。你也可憐她,莫要太苦楚了。”湘婉聽了方才止住大哭,跪在姐姐麵前道:“夫人和姐姐的恩惠,湘婉記在心裏,來日一定相報。”

姐姐連忙扶起她,憐惜道:“和子矜一樣叫我姐姐吧!以後有淚也放在心裏,你阿瑪也希望你能活的堅強。今兒也晚了,和子矜先去睡了,明天我去接了你們隨身的丫環,先在府裏呆上一陣子,日後再做打算。”湘婉點頭應了,隨我去了西閣。

清早,姐姐就喚上我們去給府裏的妻妾行禮請安。昨晚湘婉哭了一夜,我陪了一宿,這會連直腰的力氣也沒了,本以為請安也就一會的事,誰料想這府裏嫡夫人,側夫人,庶夫人,侍妾竟有十幾個,這一路下來累的我動也不想動。

一回姐姐屋裏,我立刻躺在床上:“我睡會,別叫我吃飯了。”姐姐惱道:“快起來,吃了飯再來躺著。”湘婉在一旁後悔著,喃喃道:“都是我害得你一夜沒睡,把你累著了。”我隻得爬了起來,拉著她的手安慰:“隻是應付了些不相幹的人才累著的,跟你沒關係。你今天可別又傷心了,把眼睛哭嚇了可醫不好,我還是隨了你們一起吃飯吧!”

我一邊吃飯一邊詫異道:“這府裏的夫人,待妾雖多,除了嫡夫人,姐姐,雅姐姐,怎麼就沒個漂亮的!那個富爾都的姐姐稱病婉拒,分明就是不想見我們嘛!”

姐姐橫了我一眼,口氣嚴厲道:“昨天剛囑咐你凡事要深慮謹慎,今天又由著性子在這閑扯。”我不理她,暗想姐夫有權有勢的,娶了這麼多妻妾,卻大多姿色平庸,豈不怪哉?又想到那嫡夫人隻管在佛堂念經,麵慈目善的,也不知道整天求些什麼?心裏人對這尚書府平添了幾份好奇。

正想著,見姐姐的丫環銀杏領著雨睛、玉心進門,轉身對湘婉說:“姐姐把雨睛,玉兒接來了?”玉心一見到湘婉,哭道:“小姐,老爺的喪事尚書大人都派人置辦了,明天出殯夫人許了我們出府。”湘婉忙起身給姐姐行禮,姐姐隻道:“明兒爺會差人和你一起去,事情都打點好了,你放心去吧!”

我忙喚上雨睛:“去幫我也收拾些衣物,我明兒也去。”姐姐道:“你不許去。”我問:“姐姐可是怕富察家的知道了找我們麻煩?反正已經惹了,這會還避什麼閑?”

姐姐教訓道:“你倒活的灑脫,也不為阿瑪想想,富察家在朝也不是一般的官品,你不忌諱也要為阿瑪思量。”

湘婉見了,忙道:“姐姐的心意領了,夫人說的有理。姐姐在府裏為阿瑪祈福也一樣。”

我隻得次日目送著湘婉出了府,在姐姐屋內閑呆著。一直到正午,見雅姐姐來找她商量姐夫慶生的事,聽得無趣,便辭了她們出去走走。

院裏茶花開的正豔,品種也多,姹紫嫣紅。我拈了一枝淡白色的茶花戴在發際,清香悠悠,寄托衰思,僅以此一點微薄的心意來記懷逝去的故人。

“這白花是隨便帶著的嘛?真是晦氣。”這句是衝著我來的,尋聲看去是個長眉細眼,身著華麗暗花緞的女子。如此盛裝定是府裏的妻妾,隻是昨天請安時並未見過,又見她一臉怒氣,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那位稱病婉拒的側夫人富察雲珠,真是冤家路窄。

果不其然,她隨身的丫環厲聲道:“見了側夫人還不請安。”她弟弟剛害死了人,卻一點不收斂,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若不是顧及阿瑪姐姐我豈會忍氣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