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似乎是幼兒園或者什麼老單位的院子,亮著一盞昏暗的燈,一男一女拿著長棍子圍著一隻貓在說笑。
黑貓順著牆角靠近了些,才發現那隻黃斑貓肚子和奶頭都有些鼓鼓的,居然是懷著小貓的。滿身狼狽的小母貓哀叫著躲閃兩人手裏戳弄的棍子,眼睛受了傷,半張臉都染著血汙,嘴角滲出血沫,一隻前爪已經是血肉模糊。
黑貓怒了,悄無聲息潛入臨近的花壇,後腿用力一蹬,撞過去撲掉了那個正掩嘴笑著的女人手中的棍子。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網ω友ω整ω理ω上ω傳ω
“呀!又來一隻野貓子!嚇死我了!”女人驚呼道。
“你看看,哪裏是野貓,掛著牌子呢,是家養的。”男人翻了個白眼,嘿嘿笑起來:“就是家養的才好,叫起來都好聽。”
黑貓舔舔黃斑身上的血汙,用身體把它推到一邊,黃斑低低哀叫一聲,在他耳邊蹭了蹭。
“喲!是隻公貓吧!英雄救美來了!”男人大笑起來,用棍子去捅他。
黑貓躲開棍子,猛地竄上去,在棍子上一踩,折身撲向女人,一爪子在女人臉上抓出四道不淺的血痕,女人捂著臉尖叫起來。
受傷的黃斑趁亂一瘸一拐地逃走了,黑貓一頭躲進旁邊的小花壇裏。
“我操!弄死它!”
男人拿著棍子在黑貓躲藏的花壇裏四處捅弄,女人叫夠了也撿起棍子過來胡亂抽打,很快花壇裏的灌木和小盆花就翻倒得一片狼藉,藏不住了,黑貓側腹挨了一下,就勢一滾,索性化了人形跳起來,一腳踹倒女人,搶了棍子照著男人的脖子狠狠一敲。
一隻貓對上兩個成年人勝算不大,一個身手靈活的年輕人對上兩個穿著臃腫的人倒是很占優勢,沒過一會兒,對大變活人還沒發音過來的兩人就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也不知道有幾分是被揍的、幾分是被嚇的。
布萊克蹲下來伸出指甲在男人脖子上比劃了下,有點糾結:弄死吧,事兒鬧太大了;放著不管吧,變身都給人看見了……
他思考得太專心,圍牆那邊有人走過來都沒聽見,等他發現的時候,呼哧呼哧喘著大氣的趙先生已經隔著圍欄望見他了。
細細的雨絲一直飄,把趙先生的頭發打得半濕,頭頂上好像都能看見熱氣冒出來。
黑貓長大了嘴,一瞬間腦子裏閃過無數個念頭,最終定格在:
大冬天裏深夜裸奔這得有個什麼樣的理由才算正常?
他一個激靈跳起來,重重踩過地上男人的肚子,轉身就跑。
(三十四)
“布萊克!”
趙先生隔著圍牆喊。
黑貓有些慌不擇路,隻知道順著牆根低頭跑。
“黑貓!”
趙先生又喊,攀著鐵門發出咣咣的聲音,他打算翻進來。
臉都被人看清了麼!黑貓一邊跑一邊捂住臉,沒注意又繞回前麵了,猛地刹住腳。
之前和人打著沒注意,這會兒呼吸急了,才覺得脖子一圈一跳一跳地脹痛——剛才變化時沒來得及取下的項圈在脖子上狠狠勒了一道——疼痛反而讓他清醒了一點,眼見趙先生已經爬得很高馬上就能翻進來,索性咬牙又變回貓,尋著圍欄的空隙鑽出去了。
“布萊克!”趙先生又鬆手跳下去,哎喲崴了下腳。
黑貓對地形不熟,光顧埋著頭順牆根亂竄,一個沒注意便鑽進了死胡同。
後麵趙先生呼哧呼哧連蹦帶跳地已經追過來了。黑貓轉了一圈,自欺欺人地藏進牆角的陰影裏。
“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