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躲了……”趙先生呼出的熱氣把整個腦袋都裹在了一片白霧裏:“回家吧。”
黑貓又往角落裏縮了縮。
趙先生歎了口氣,也不管還下著雨,一屁股坐到濕漉漉的地上:“我知道你不喜歡別人在家,但這不是我一個的事情啊。老家的長輩來了,不順著人家照顧得親近點,我爸媽會很沒臉的。稍微體諒我一下嘛……”
黑貓扭過頭去:我是貓,不用和人講道理。
“你要實在不喜歡,我們也可以換個房子。小一點的,多一個人都會住不下的那種?”
黑貓看著他,低低嗚了一聲:我的房子,為什麼要換……
“其實,現在的房子兩個人住是剛剛好的啊。”趙先生專注地看著黑貓在黑暗中發亮的金瞳,似乎有雨水落進去,又漫出來:“我一個人住很寬裕,所以都不好拒接別人借宿,但是再多一個的話,就剛剛好了。如果你也是固定房主的話,就不會再有別人隨便進來了。”
“你願意的話,可以一直隻有我們兩個的。你看,其實家裏的沙發和床,還有衣櫃,包括餐具,都是雙人份的,書房裏也可以擺下兩台電腦,正好合適,第三個人進來都會擠不下……”
雨下大了點,沙沙的響,冰冷的水汽浸進沾染了泥土髒汙的毛皮,幾乎要凍進骨髓裏。周圍一片都是黑暗又濕冷的,隻有趙先生說話時吐出的白霧看起來還有幾分溫度。
趙先生打了個噴嚏,吸吸鼻子,用手背擦了擦,似乎是自言自語地說:“大半夜的,真冷啊……”
“好啦,回家吧。”他朝黑貓伸出手:“我想養你一輩子的啊。”
黑貓猶豫了又猶豫,終於還是慢慢從黑暗裏走出來,把前爪按在他手心裏。
大概天真的是太冷了,顯得趙先生掌心的溫度特別暖。
(二十五)
趙先生把髒兮兮的布萊克揣進大衣裏,長長呼出口氣,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走回到黃斑小母貓挨打的院子外麵,布萊克探出頭喵了一聲,撲騰著要出來。
“被人看到了嗎?”趙先生把貓腦袋按回去,吭哧吭哧又開始翻牆。
那兩個人還躺在那兒,男人不聲不響暈得徹底,女人皺著眉頭半醒不醒地哼哼。
趙先生在附近轉了一圈,撿回了布萊克的項圈,又在避風的廊柱後麵找到大半瓶白酒和酒精爐小鍋子,甚至還有包火鍋底料,敢情這兩人居然是來找情調的?
趙先生皺著眉頭提起白酒卡著地上兩人的側頸一人給強灌了一半下去,想了想,又把兩人的羽絨服外套扒下來扔到一邊。
“這樣就行了。”趙先生拍拍布萊克扒著衣領探出來的腦袋:“喝醉了又著涼,不管說什麼都會被當做腦子燒糊塗了的。”
進了家門,趙先生鞋子一蹬大衣一甩直接進了浴室開浴霸放熱水,把布萊克放在盥洗台上:“你是就這樣我給你洗,還是變成人自己洗?”
布萊克動動耳朵,甩甩尾巴,下一刻,就是黑發的青年盤腿坐在盥洗台上。
再下一刻,不堪重負的盥洗台砰咚掉下來砸在地上,受驚的布萊克又變回貓跳到一邊。
趙先生摸摸鼻子,把他抱進放好大半熱水的浴缸裏,再把掉下來的盥洗台抬出去,拿掃把進來掃掉砸碎的瓷磚碎片。弄完了抬眼一看,布萊克兩手搭在浴缸邊上,一雙長腿把水踢得嘩嘩的玩得正開心。
趙先生別過眼,脫衣服去衝淋浴,順手把沐浴露和洗發水遞給布萊克。
“不要!”布萊克嫌棄地扭過頭,自己爬起來,撐在水龍頭上伸長手去夠貓咪專用香波。
趙先生扶住他:“是人的時候不要用貓洗劑,對皮膚不好。”手下觸♪感很是滑膩,於是忍不住又偷眼去看他伸展開的腰線,發現側腰上有一塊泛紫的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