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下午跟杜讚之談話的是呂國標和許可。赴堅說有事,張東明也說有事,都請假了。呂國標自己先在靠窗的沙發上坐下,杜讚之記得剛來那天,呂國標就是坐那個位置。杜讚之突然有一種重新開始的感覺,但他已經精疲力竭了。

“我們開始吧。”呂國標也顯得有些疲憊,但聲音還是讓杜讚之心裏發怵,“組織上決定讓你到這裏來講清楚問題,已經好幾天了,但你一直沒有好好配合。”

杜讚之從呂國標的話音裏聽到了失望,是呂國標失去挽救他的信心了呢,還是自認失敗了?

“請談談你跟任在娜是什麼關係。”呂國標說。

杜讚之說:“這事已經說過了。”

“有反應說,你跟任在娜有不正當男女關係。”呂國標說。

“我自己都不知道,誰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杜讚之說。

“你有沒有給任在娜錢?”問。

“沒有。”答。

“漢南地區的別墅,是怎麼回事?”問。

杜讚之一愣,別墅的事他們也知道了?他覺得內髒仿佛一下子被掏空,身子像一副皮饢,裏麵沒有了東西就無法穩得住,身子仿佛要飄飛起來似的。

“什麼別墅?”杜讚之明知故問。邊皂德送給他的別墅,他送給了任在娜,用什麼名字他不知道,即使用了任在娜的名字,跟他也沒有關係,那是邊皂德送給任在娜,一個願送一個願要,並不違反什麼。杜讚之繼續裝糊塗:“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你在漢南地區有一幢別墅,你自己都不知道嗎?”呂國標問。

別墅怎麼可能是他的呢,莫非邊皂德用了他的名字?

“我真不知道。”杜讚之說,“我什麼時候有什麼別墅?”

“用不用我們拿材料給你看?”呂國標微笑了。杜讚之最怕這家夥笑。

“如果是別人沒經我的同意,擅自用了我的名字,我可不負任何責任。”杜讚之說。

“如果你真不知道,你當然不用負責任,但事實上你並非不知道。”呂國標說。

“你們憑什麼說我知道呢?”杜讚之問。

“我們自然有根據,沒有根據的事我們不會隨便說的。”呂國標說。

“那就等你們拿證據出來吧。”杜讚之說。

呂國標不再跟杜讚之纏這個問題了,他問:“過年過節,有沒有人給你送過紅包?或者貴重的物品?”

“我沒有收過。”

“是不是有人送了,但你沒收?”

“這個,記不清楚了。總之我沒有收過。”杜讚之非常肯定地說。

“平時的公務活動,為人辦事,收過人家的錢物嗎?”

“沒有。”

“邊皂德還送過你其他錢物嗎?”呂國標問。

杜讚之想了想說:“錢沒有送過,貴重的物品沒有送過,但水果飲料我不排除。”

“廣場100畝土地,你為什麼出麵跟他說情,他有沒有給你好處?”

“這件事建議你們去問市政府辦,必要時看看會議記錄。”杜讚之說,“我沒有出麵跟誰說過要將那塊地給邊皂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