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了。”平頭首先喪氣了。

“隨便你們,不打就不打。”盧業萌說。

“你已經贏了我們近方水(萬元),你當然希望不打了。”胡子說。

“說不打是你們自己提出來的,又不是我提出來的。”盧業萌說。

“打!怎麼不打?他剛才是牌運好,人有三衰六旺,打下去還說不定誰輸誰贏呢。”他們中有一個人一直不吱聲,現在態度卻很強硬,這家夥長著一張馬臉,認真看起來,真懷疑是人馬雜交的果子。

“不打了,打下去會繼續輸。”平頭說。

“不打了誰拿1方水出來頂數,你?”馬臉問。

平頭做出生氣的樣子說:“又不是我一個人輸的,憑什麼要我拿錢出來頂數?”

“要不你還我們錢算了,我們這些錢是借別人的。”胡子說。

盧業萌說:“哪有這樣的事,你們自己找我玩,我說不玩也不行,現在你們輸了錢又不算數。”

“要不你得陪著我們玩,一直玩到我們不願玩為止。”馬臉說。

“賭錢的規則是以輸者不願再賭,或者輸得沒有錢為止。”盧業萌說。

馬臉突然從褲兜裏掏出一疊錢扔到桌子上,大聲說:“誰說我們沒有錢?”

盧業萌知道他們借故鬧事,看了看帶他們來的那個熟人。

“有什麼不好好說,吵什麼呢?”熟人說。

胡子說:“我們不再‘鬥地主’了,我們劃牌。”

盧業萌說:“劃牌我不懂,如果你們不玩,我要走了。”

胡子說:“要走可以,把你身上的錢給我們留下來。”

盧業萌知道幾個是無賴,得趕緊脫身,不加思考就從兩個上衣口袋裏掏出剛才贏的錢扔到桌子上,然後就轉身走。

“慢!”馬臉說。

盧業萌也不敢走,望著他們問:“錢全部還給你們了,還想怎麼樣?”

“就這點嗎?”胡子問。

盧業萌將兩個上衣口袋翻過來讓他們看:“我贏的全還你們了。”

“我們輸了1方水,就這些?”馬臉問。

盧業萌口氣硬起來:“你們想幹什麼?”

胡子說:“褲兜呢?掏出來看看。”

盧業萌掏褲兜,裏麵隻有幾十元錢,他說:“這是我自己的。”

馬臉說:“這怎麼可能,你就拿這點錢來跟我們賭?我們可是拿了幾方水來啊!”

盧業萌說:“我說過我沒有錢,不跟你們玩,是你們逼著我玩的。”

馬臉用手拍桌子,桌子上的錢散了一地,他氣勢洶洶地問:“誰逼你了?”

盧業萌轉身要走,被胡子突然站起來攔住,說:“錢沒放下就想走?”

馬臉說:“他一定將錢藏到什麼地方了。”

盧業萌說:“我哪裏都沒去過,你們不是沒看見。”

馬臉說:“給我搜。”

盧業萌轉身要走,胡子一手將他拉住,盧業萌一巴掌推過來要推開胡子的手。胡子見盧業萌動手,一拳照盧業萌的臉打過來。盧業萌左手抓住對方的衣領,右手重重地擊在對方的腦門上。於是那三個人一齊動手,盧業萌被三腳兩拳就打昏倒到地上。

盧森向派出所報了案,派出所了解情況後說盧業萌先動手打了別人,將盧業萌帶回派出所,要罰他2000元。盧森好不容易才借到1700元,低聲下氣求了派出所的人才將盧業萌領回去。回到家裏,盧業萌又挨盧森打了兩掃帚。盧森雖然打兒子,但他知道兒子的冤枉。

第二天7點50分,盧森就和他的兒子一起站在市委大院門口上,他看到杜讚之時並不打招呼,老老實實地站在那裏等容祺。這一點讓杜讚之感到滿意。杜讚之開門進辦公室坐下,容祺才帶著他們父子悄悄進來。

“你們談。”容祺說著出去帶上門。

盧森兒子長得高大英俊,膚色白嫩,低著頭仿佛害羞的大姑娘,一點也不像盧森。盧森讓兒子叫杜書記好,他才略微抬起頭輕輕叫一聲:“杜書記好。”杜讚之問他叫什麼名字,他才又抬了抬頭,說:“盧業萌,事業的業,萌芽的萌。”

杜讚之笑笑說:“不錯麻,這名字一聽就知道是幹事業的人,又長得威武漂亮。”

容祺敲門進來說,省政府莊嘉處長到了漢州,想見見杜書記。杜讚之說:“讓他等一下吧。”

盧森盯著盧業萌說:“看他這樣子,你真不敢相信他會在外麵跟人家打架。”

杜讚之知道打架原因很多,打架的人不一定就不好,他問:“你適合做哪方麵的工作?”

盧業萌囁嚅著,像是拿不定主意。盧森在旁邊說:“杜書記問你你就直說,以後好好幹,要對得起杜書記。”

盧業萌張了幾次嘴像是很難啟齒,總是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