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思想。
“其實還是失敗了。”席安沒有等柏琮開口,那個答案似乎也不再那麼重要。“我們都知道。見到您很高興,柏先生,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麵,應該也是最後一次。謝謝您告訴我這些。”
“對於人類整體來說……”
“柏先生。”席安語氣強硬,又態度極好地打斷了柏琮的話。“當我們第一次知道可以有辦法回到事情變壞之前重新再來一次開始,我們就開始失去真正的機會。地球在宇宙的某個時空某個空間裏,或許確實已經毀滅了,可那不是我們的地球。當我們迷信一種結果的時候,我們才是真正的推動者。”
“你阻止不了的。高遠司和席書靖也不知道在哪裏,什麼時候。即使抓了我,我也不能給你們答案。”
“柏先生知道蝴蝶效應嗎?每一次振動的頻率都在改變。何時何處,怎麼知道?”
“可風暴一定存在。”
“不,我們不知道。”席安上前一步,更高地仰著頭,帶著誠懇的目光看向俯視自己的柏琮。“和平可能在很遠的地方,也可能永遠不會完全到來。而戰爭從未停止過,不管有沒有病毒的爆發都是如此。為什麼不試一試?我不知道當權者到底是誰,但我相信您可以和他們聯係,而且您擁有話語權,他們會聽您在說什麼。柏先生,在做好再次回去重來的準備之前,可不可以試一試?如果這次地球真實毀滅的時間被退後了呢?如果在這之前我們找到了戰勝病毒的辦法呢?為什麼不可能?都可以時空穿梭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小安,我知道。”柏琮第一次在席安麵前垂下頭,露出了難色。“但真的到了那個時候,地球還能住人嗎?我們會回到原始社會裏,重新開始在暴動,新的資源戰裏苟且,那些被放大的人性的光輝會再一次暗淡下來。那個時候,席安,沒有病毒,沒有病毒可以被拿來當擋箭牌了。其實不止你我,很多人都明白,其實從來……就沒有再來一次的時候。從來都沒有再一次。隻有一次,而我們輸了。”
席安不知道自己怎麼離開的柏琮的實驗室,怎麼坐上飛船回到自己伸展開雙臂就可以觸摸到雙麵牆壁的小窩裏麵。那個芯片還在口袋裏,沿途沒有遇到任何檢查和阻攔,沒有人關心他去哪裏見過誰。一直到房間裏暗了下來,一直到耳邊傳來電子女聲,提醒他晚餐時間到了,安芸那邊有新的信息傳遞過來。
那頓一家三口的晚餐,席安把這個秘密告訴了自己的生父母,就跟自己在學校遇到難題無法解決於是在飯桌上向自己的父母一吐為快。而席書靖和安芸都擔當了好父母的角色,耐心地傾聽了全部。
“當我們出生的時候,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活著,不知道有一天會死。但隻要繼續活下去,我們都會知道,知道為什麼活著,知道有一天會死。”席書靖在和安芸交換眼神,目光溫和地和自己的妻子又一次長時對視後,轉向在跟自己飯碗裏的魚塊較勁的兒子。“我們中有些人會知道地早,而有些人會知道地晚些,或許有人出生前就知道了,有些人到死也不知道。那麼這些人的區別在哪裏?”
“爸。”席安抬起頭,無意識地叫了一聲。
“我和你爸爸,在這裏呆了二十多年。”安芸邊說邊隨意地給席安和席書靖夾菜,仿佛這不過是一頓平常的晚飯,他們不過再談論很平常的事情。其實就席書靖剛剛的內容來說,確實很平常。一個父親在給自己的兒子上課,關於生命,生死這個終所有人一生的課題。“我們所有的一切都在這裏,包括美好的回憶和無限的牽掛。而如今你也來了,跟我們一起吃飯。我們不會離開這裏,但你不一樣。是後天下午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