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著右相的意思這就是支持宗長大人早日讓朕考慮儲君之事?”慶王怒極反笑,“倒也不知道,右相認為哪位皇子符合這儲君之位?”
慶王的口氣略微鬆動,宗長大人朝右相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再接再厲。
而右相好歹是陪著慶王身邊多年,慶王嘴裏淺帶的冷意蘇簡又怎麼沒有聽出一二來?蘇簡沉吟一會兒才說道:“陛下,幾位皇子各有各的好,儲君之事不可操之過急。”
聽蘇簡這麼一說,宗長大人立時臉色就沉了下來,他心裏本就是屬意二皇子傾樹陽。這時,宗長大人不免瞟了眼右相蘇簡上前又說道:“雖說三位皇子各有各的好,隻是老臣以為二皇子性情親和能力卓越,實實是儲君的不二人選!”
此話一出,滿堂皆驚。傾樹陽更是又惱又怒:這老古董就是老古董,這麼能如此直白就說這話?難道是在暗示慶王能力不及自己,眼光也不夠好嗎?
傾樹陽當即就跪了下來:“陛下,兒臣實在是當不起宗長大人如此讚揚,兒臣也不敢有這窺伺儲君之心。”
“陛下,臣以為二皇子敦厚仁孝,確實是心係百姓。”吏部侍郎出口附和。
“陛下,臣也如此認為。”
一個有一個官員走了出來,慶王的臉色也越來越不好看。傾樹陽一見,更是磕下頭俯首說自己絕沒窺伺儲君之心。
慶王掃了朝臣一眼,對著左相開口道:“怎麼?左相都沒有一句話說嗎?”
威嚴的氣勢呼之欲出,左相魏昊聽到慶王點出他來也不含糊,目不斜視的站了出來回道:“陛下之心高高在上,自然能看到我等看不到的地方。陛下雄才大略也自當會考慮到慶國的未來。我等同僚都是負責將百信之意傳遞陛下,輔助陛下治理慶國。不管儲君是哪位皇子我等都將傾心輔佐。”
傾樹陽聞言,低垂的嘴角頓時下拉出一個詭異的弧度:老狐狸。
“好,好。這才是臣子之道。朕的二皇子,你當真沒有一絲爭奪儲君之心?”慶王轉過頭來,直盯著傾樹陽厲聲問道。
傾樹陽心裏大喝,臉上卻是不顯,眼中淚珠當即就湧了上來:“兒臣自知能力有限,哪敢有半分的心思?”
“當真?”慶王又反問一句。傾樹陽身邊站立的傾季默馬上站了出來:“陛下,二弟蒙受陛下恩寵自幼便是熟讀四書五經君臣綱常,兒臣相信二弟一顆拳拳之心必定不會有絲毫爭奪儲君之意。”
傾樹陽一聽傾季默開頭心裏大恨:這話明擺是為了替他求情,可是暗地裏卻是強調他絕不會做出有悖綱常之事。若是以後他行為稍微不慎,不是被陛下白白一句罔顧綱常嗎?況且,傾季默在這個時候替自己求情,落在慶王眼裏那就是兄友弟恭!
而這時傾曇列也一撇往常漫不經心之態,言辭更為懇切。
“陛下,兒臣確無此心!”傾樹陽也不辜負兄弟求情,更是眼神真摯的看著慶王。
慶王看到傾樹陽一雙眼睛澄明透亮,想到收上來的密信心裏頭更是惱怒不已:“傾樹陽,你要是沒有一絲一毫的儲君之心,可敢對天對著我慶國祖先起誓,你這一生隻做賢王絕不窺伺帝位!”
“陛下!”傾樹陽震驚,當即不可置信的抬起頭來。
“傾樹陽,你敢嗎?”慶王怒喝一聲,朝堂之上一片死寂。誰也沒有想到慶王竟然會要求傾樹陽當場發誓,蘇簡魏昊更是對此不可置信。
“好,好的很,看你這樣子也是不想起誓不願發誓的!”慶王一拍書案當即說道。
“陛下,兒臣、兒臣……”傾樹陽的眼裏盛滿了委屈,宗長大人此刻反映過來:“陛下,二皇子無錯怎能無故起誓?祖宗們也不會樂見。”
“哼,他無錯?藐視皇權,對兄弟無情之人怎能成為一國儲君?朕膝下四位皇兒,怎能有這樣的子嗣!”慶王冷眼看去,隻見到一派的官員錯愕的臉孔,“結黨營私,還說你沒有窺伺儲君之心!”
“就是朕的四皇子真的被天帶走,朕也絕不會將皇位留給這樣的人!”
傾樹陽隻覺的天猛然塌了下來,陛下是不是已經知道安墨之事?陛下又是知道多少?傾樹陽咬緊牙關,又是幾個響頭磕了下去:“陛下,兒臣……”
“哼!”慶王冷哼一聲當即下朝轉往內殿。
大殿之上,鴉雀無聲。
一身王袍的慶王走路越加的遲緩下來,宮太仆擔憂的忙緊走幾步想要去扶住慶王。卻隻見慶王猛的悶哼一聲,一抹鮮紅就從嘴裏吐出。
“陛下!”宮太仆一驚,伸出的手還沒摸上慶王的衣角。一代君王便緩緩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