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看偵探類小說。最喜歡歇洛克?福爾摩斯。”
“啊,那你一定知道這個情節,福爾摩斯有一次收到一封密碼信,是用數字組成的。你知道他是怎麼破譯的密碼嗎?”
“他想這個給他寄信的人是為了傳遞信息,所以一定希望他能看懂這封信,故弄玄虛,卻肯定有法可解,那些數字,應該是某本書的頁碼,行數,和字數。”周翔宇微微一笑:“至於是哪本書,一定是福爾摩斯應該會有的書,而一個英國人手邊會有的書,是什麼?”
兩人這時異口同聲相視一笑:“年鑒。”
真七便促狹笑說:“其實我看的時候就在想,英國人會有的書是年鑒,那中國人會有的是什麼?老黃曆嗎?”
“調皮。”周翔宇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真七笑著皺起來的鼻子:“那你怎麼不想想日本人會有什麼?”
真七神色一變。周翔宇剛剛放手就見他臉色變了,一秒以前他還笑得惡作劇似的眼睛彎彎鼻子皺皺,轉眼卻像受了刺激失魂落魄連臉都白了。周翔宇一驚忙問:“你怎麼了?”
真七沒有聽到他的問話,他隻是突然想起,他看的福爾摩斯,是上輩子的事了。
周翔宇見他不答,急了,一手抓緊他一手偏過他的臉強迫他看向自己:“真七!真七!”
真七抬起眼來看向周翔宇,看進他滿含擔憂的眼睛,看著這個唯一和上輩子的記憶重合的人,牽起嘴角,低聲說:“沒事,我隻是,有點累了。”
☆、第18章
從櫻野府上出來時才發現雪下得大了。地上鋪了厚厚一層白雪,雖時時有車馬經過,雪卻很快又埋沒了痕跡。天色早已全黑,整條街道在雪色的反照下分明可辨。
一從暖和的屋裏出來真七就打了個寒顫,翔宇忙幫他係好披風。這時送客的櫻野過來還要留他,真七就笑說:“確實是我自身的緣故,不耐久坐。隻我父親那裏還需給他留個話,望櫻野先生看顧一二。”
話說到這裏櫻野信也無法再留,隻好說:“自然如此。隻是我以為我與真七已是朋友,毋需見外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了。”
真七就點頭說:“那麼,信,再見。”
關上車門,放下車簾,整個空間安靜下來,就聽單調的車轍聲駛過,在間或壓過雪地的吱呀聲裏仿佛可以聽見雪飄落在車頂。
周翔宇首先打破了沉靜:“好些了嗎?”
真七搖搖頭:“真的沒事。”
周翔宇有些忍不住,終於問說:“以前隻見你吃藥,你家裏人又管你太嚴,可有礙私隱總不好問這些。這次我親眼見到,就要問個明白,你究竟得的是什麼病?嚴重嗎?”☆思☆兔☆網☆
真七卻不好回答他強說自己並未發病,思量再三隻得如實說:“這是自我生下來就有的體弱,看西醫也瞧不出毛病,所以隻好小心養著罷了。況且我最近以來都養的不錯,這次並不是犯病,隻是,唉,我也不知該如何說是好。”
周翔宇仔細瞧他一身穿戴厚實,白狐裘掩住脖子,襯得唇色過淡,好在臉色不似方才難看,就略放下心繼續問:“有什麼不好說的地方麼?若不好開口就算了,我隻是擔心你。”
真七這回是真猶疑了。
來到這個世界十七年,上一世很多記憶都已經模糊,但是,有些東西從沒變過。和這裏格格不入,一個人孤獨無依,沒有人可以交心。直到今天,在這個完全可以信任信賴的人麵前,是否可以把一切和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