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停！停下！別把血濺到這裏！”尼德霍格忍不住出聲喊叫。
“……”溫格納茲聽不見了。
他隻覺得耳膜強烈的震動讓他難受的不行。但是他仍舊是那份笑意，直到連眼睛都被蒙上了血色。
是嗎。為這兩個人，降下血淚了麼。
“尼德霍格……別暴露出自己的醜態了。”仍然是那份冷漠的表情，布裏吉抬起手指，指向雪地裏的男子，“他沒有濺出一分一毫的血。”
血液在他手臂上流過，暖暖的，溫暖的讓人想哭。
生前沒有人肯給他這樣的懷抱，最後竟然是從自己的血液中得到寬慰。\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算了。這樣死了，也不錯。
從某個方麵來說，這世界上，隻有他自己愛他了。
笙連格……
溫格納茲艱難地繼續在胸腔裏攪動。
“你在做什麼？！”尼德霍格打開布裏吉攔著他的手臂衝上前，抱起正在自殘的溫格納茲，“你在做什麼？已經可以了……已經可以了！你已經沒有救了……為什麼不好好離開？”
“背叛者……應有的罪孽……”溫格納茲用盡最後一分力氣，想要把胳膊從胸腔裏抽出來，“我全部……都……會背負下來……”
“每一份……都不會少……都不會……”
“可是……我……”
人類的言語戛然而止。他已經沒有力氣說出讓人類聽懂的話了。
他的嘴唇都開始滲出血液。雪天裏厚厚的血液凝在他的嘴唇上，他試著動了動，卻發現已經沒有辦法張嘴了。不僅如此，連聲帶都開始流血了。
此刻尼德霍格終於看清了那伸進胸膛的手是做什麼的，遠遠站著的布裏吉眼眸中也閃過一絲不可思議。
溫格納茲用蒼白的手，拉出了自己血紅色的心髒。暴露在空氣中的心髒，甚至還在跳動。
尼德霍格眼睛猛然瞪了起來。
溫格納茲先是用溫柔的眼神看著尼德霍格，然後把視線移到正在離開的布裏吉身上。
“……”
他在吟唱龍文。美麗的龍文帶著這個人全部的柔情，隻唱給他們兩人聽。不能用嘴說出來最後的話，他就從身體每一塊骨骼中發出的生命的吟唱。
“我是多麼愛你們……”
溫格納茲握著自己的心髒，緩緩的失去了氣息。黑□的眼睛還沒有閉上，漸漸散大的瞳仁露出了本來的鐵灰色，仍是緊緊鎖住了眼前的男人。
看的尼德霍格一陣發抖。
“我好愛……又好恨啊……好痛苦……好難過……”
雪花在這時又悠悠揚揚地飄了下來。鉛灰色的睫毛漸漸被覆滿了潔淨的白色。
溫格納茲身上開始長出鱗片，每露出一片就會有一片鱗甲變成粉塵，像是掉落在雪地上美麗的汙物。
“溫格納茲……”
尼德霍格看著男子握著心髒，微笑著死去。
“溫格納茲……溫格納茲？溫格納茲？溫格納茲！！！！！！！”
“你不能這樣對我……你不能這樣對我！你不能這樣對我！”
無意義地重複著一樣的話，尼德霍格顫唞的嘴唇已經絲毫沒有控製話語的能力了。
“對不起……對不起……不要死……不要死……求你了，不要死……”
最後一塊恍若人類的白皙皮膚褪盡，雪地上緊緊留下了一具幼小的龍骨。
在他們身下接受□的堅強男子，竟然還沒有成年。
為了保護自家的弟弟，而委屈自己的男子，為了證明自己的真心而在臨死前拉扯出自己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