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張大人帶著柳遲遲、梁仲禹、夙雲、顧庚到了山邕關的城牆上,張大人放了一根繩索下去,對著梁仲禹說道:
“殿下,您還要親自去看嗎?”
其實許多年前梁仲禹便已經親自看過了。
“不,這一次由本王的王妃來看。”柳遲遲是修複高手,曾經被撕成碎片的畫在她手中都能修複地半絲缺陷都沒有。
多年前他沒有看出來的,如今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差別,若是遲遲,指不定能夠看出來。
顧庚站在柳遲遲身後,這段時間他知道了梁仲禹跟柳遲遲的關係,十分讚歎柳遲遲的膽子,竟然敢頂著準太子妃的身份跟禹王殿下暗度陳倉。
恩,他非常欣賞了。
“柳主子,我帶您下去嗎?”夙雲主動站出來說道。
柳遲遲的身體多弱,讓她抓著這根繩子爬下去看石匾,可拉到吧!
柳遲遲點點頭,覺得夙雲真的是貼心小棉襖。
“冒犯了。”夙雲伸手攬住柳遲遲的腰,一個飛身,身手矯健地抓住繩子,腳尖在城牆上點了幾處,他們就穩穩地停在了石匾的麵前。
柳遲遲從懷中拿出火折子,點亮後手指輕輕地摩搓著石匾,仔細地觀察著石匾與身後城牆上連接的部分。
雖然她專修書畫修複,但是一通百通,對於做舊的藝術,她相信這個時代的人極少有比她更加強悍的,畢竟她可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啊!
沒有,這塊石匾絲毫沒有破碎後修複的痕跡,而且山邕關的這塊石匾是直接在城牆的一塊巨石上雕刻而成的,石匾跟身後城牆連為一體,如果說石匾曾經被打碎,而如今的石匾上沒有修複的痕跡,但是隻能說明,他們重新粘了一塊石匾上去。
但是,也沒有。
石匾絲毫沒有跟身後這塊石頭有粘連的痕跡,若是真的是粘連的,那麼粘連的部分經過這麼多年的風吹日曬,周圍的地方會漸漸沙化,她隻要用手指輕輕摳,都能摳下一些石屑來。
柳遲遲可以篤定,這塊石匾跟身後的這塊石頭原本就是一體的。
那還有一種可能,那些人將石匾連著的整塊石頭都換掉了,那麼,同理,這塊石頭跟周圍石頭相連的地方,會與其他地方不同。
她仔細地觀察、研究,並沒有發現有何不同,這塊石匾,從來都沒有破碎過。
最後還有一種喪心病狂的猜測,為了保持這塊石匾以及石匾相連著的石塊跟周圍的石塊保持一致性,有人索性將整個城牆都給拆了,重新建造。
但是非常不好意思,根據石塊風化的程度,柳遲遲清楚地判斷出來,這些石塊至少已經在這裏有五十年以上的曆史了,石塊之間粘合的黏土跟石塊風化的程度年份一致。
這座城牆,沒有被拆毀,沒有被打碎,當然也沒有被修複。
“好了,帶我上去吧。”柳遲遲拍了拍手掌,對著夙雲說道。
夙雲手臂頓時發力,帶著兩人直升而起,夙雲抱著柳遲遲輕巧地落在城牆上,然後立刻放開了柳遲遲,他家主子什麼生靈都敢吃醋噢!
“如何?”梁仲禹問道。
柳遲遲搖搖頭,篤定地說道:
“我可以肯定,這塊石匾沒有破碎過,也沒有進行過任何的更替,都是原來的樣子。”
梁仲禹沉吟片刻,他抬頭看著柳遲遲。
柳遲遲看到他的眼神,微微一笑,說道:
“你想說什麼?”
“殿下可是想到,當年您見到的山邕關,是一個假的山邕關?”顧庚上前,認真地問道。
城牆上獵獵的夜風,將顧庚身上的衣袍緊緊地忒在他的身體上,他整個人顯得頎長又俊朗,尤其是那張臉上,一絲疤痕都沒有,不像柳遲遲跟梁仲禹,長得好看,但是都有致命一擊。
“顧先生,你為什麼會這麼想?你可知本王在山邕關打過幾次仗?來山邕關的路我爛熟於心,想要瞞過的眼睛,而且還是整整數個月,你可知道其中的難度?”梁仲禹雖然心中也是這樣猜測,但是他想要聽聽顧庚能夠說出什麼花來。
“殿下,或許做的不那麼像,但是殿下可曾聽過南國有一種秘術,施展該秘術,可以改變眼前的景象,有障眼法的功效,我認識一個南國的人,就會這種秘術,若是殿下不相信,我可以寫信讓他過來。”顧庚恭敬地說道。
狂躁的冷風吹打下,柳遲遲的眼睛都有些睜不開,她眯著看著黑暗之下,依舊可以看到輪廓的山巒。
“先回去再說吧。”梁仲禹攬過柳遲遲,把她抱在懷中,將她披風的帽子拉起來,罩住她的腦袋,不讓她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