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遲!你自己身體怎麼樣你忘記了是不是?!晏城去遂寧鎮光路上就要一個月!到了遂寧鎮都入冬了!你熬不過去的!你可以教別的大夫啊!何必要自己去!”柳溥延心急如焚。
如果知道柳遲遲進來會突然提出這個,他怎麼樣都不會讓柳遲遲進宮來!
那是天瘡瘟疫最為嚴重的小鎮啊,一路上指不定又會碰到多少這樣不為人知的小鎮,天瘡的傳染有多嚴重,他在軍營之中最是清楚了!
他怎麼能夠讓柳遲遲以身犯險!
災民很多時候都是沒有理智的!人家壓根不管你說什麼,衝上來就要撲倒你,你一點辦法都沒有,你說的話沒有人會聽,你做的事他們也全然不放在眼中。
他怎麼能讓柳遲遲以身犯險!
“遲遲,侯爺說得對,不能任性。”梁仲淵附和道。
而坐在輪椅上的梁仲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同樣說道:
“在路上,你會拖累我們,留在晏城當你的侯府小姐吧。”
柳遲遲深吸了一口氣,首先對梁仲禹說道:
“禹王殿下,您別小看我,在路上我絕對不會拖累你!”
然後她看向梁仲淵:
“太子殿下,遲遲知道,身為準太子妃,我一直受人詬病,從樣貌到才學,基本拿不出什麼來,但是如果連我拿手的事情我都做不到,我有什麼資格成為您的妻子?
殿下,您日後是要繼承大統,成為天下萬民的主人,那我就更加有理由、有資格去幫助那些深陷水火的無辜百姓了,我覺得殿下應當支持我才是。”
梁仲淵眼神閃了閃,沒有反駁。
最後,柳遲遲才轉向柳溥延。
柳溥延臉上寫著:我不聽我不聽!我什麼也不聽!
“父親,遲遲愛您。”
柳溥延:“……”秒殺。
“好了!都別說了!柳遲遲,朕現在封你為大國醫,隨同禹王,前往遂寧鎮,治瘟疫,平民怨,救百姓於水火之中!”梁燁打斷他們之間的爭論,一錘定音道。
“臣女領旨!”柳遲遲跪於地下,心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當你手中有籌碼的時候,辦事就好辦多了。
最後梁燁給了他們三天時間,讓柳遲遲挑選一些大夫,準備充足的痘苗,並且為去的人全部都種好痘。
雖然方靜修的試驗結果還沒有出來,但是柳遲遲這副信誓旦旦的樣子,令人非常信服。
關鍵是,柳遲遲所傳授的技術,跨越了千年,已然是非常成熟,她並不覺得會有哪裏有差錯。
梁仲禹被留下來,柳遲遲跟柳溥延率先出了禦書房。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講話,一直到坐上馬車的時候,柳遲遲看見柳溥延在偷偷抹眼淚。
哇,柳遲遲當時心都要碎了。
“父親,我又不是隻身一人去,你真的不用擔心我的,我在鄉下呆了兩年,我會適應的。”
“遲遲,為父跟你一同去好不好?”柳溥延問道。
柳遲遲哭笑不得,無奈地說道:
“父親,您是不管晏城的事務了嗎?您不止我一個女兒啊。”
他這樣寵愛自己,柳遲遲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可是為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你說你活不過十八歲,為父就恨不得天天陪在你身邊,舍不得你去勞累,你突然要去那麼危險的地方,你讓為父怎麼放心得下啊!”
“父親,為什麼皇上會讓禹王去遂寧鎮啊?禹王不是從來都不管事的嗎?而且現在晏城的百姓如此唾罵他,他帶人前往,有人肯信服嗎?”柳遲遲隻能轉移話題。
柳溥延幽怨地看了柳遲遲一眼,還是解釋道:
“並非是皇上選中了禹王,而是來告禦狀的兩名百姓說當地官府驕縱跋扈,一般的官員恐難以鎮壓住他們,他們想要讓太子前往,太子何等身份,怎麼能夠去瘟疫泛濫的邊陲小鎮,剩下二皇子三皇子紛紛找借口說不能去,最後隻能落到禹王頭上。”
“那裏的官員真的那麼囂張?”
“天高皇帝遠,那種閉塞的小鎮,要比你所知道的殘酷許多,所以皇上這一次派了士兵同去,禹王雖然沉寂十年,但是當年他的用兵才能是有目共睹的,比起其他皇子,禹王的確是最合適的人,皇上也並非是僅僅是為了維護太子而做出這樣的決定。
遲遲,你這一次前往遂寧鎮,如果可以,盡量待在禹王身邊,他不會放任你自生自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