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花費了一整個下午,才完成第一次的排毒,而且僅僅隻是將之前溢出來的部分給排了出來,已經讓柳遲遲很費神了。
“半個月後我會再來一次,這次我先走了。”柳遲遲抹了抹臉上的汗,臉色愈發蒼白。
這一次燕闕湊近看著柳遲遲的臉頰,光滑的肌膚,沒有任何麵具的痕跡,而且戴著麵具出不了汗的。
“叫夙雲送你回去。”梁仲禹的臉色不比柳遲遲好看,現在他的雙腿好像又無數的刀斧往上砍,刻骨的疼。
柳遲遲點點頭,臨走的時候,燕闕丟給她一包東西,張口說道:
“幫我把這幅畫修複好吧。”
柳遲遲看著手中這包油紙包裹著,跟兩個包子差不多大小的東西,你跟我說這個是一幅畫??
柳遲遲回到醫館之後,打開這包東西,隻覺得這個人情真是不好賺,零零碎碎的畫,小的隻有指甲蓋那麼大小,大的也不過是手掌大小,不知道幾百片,破碎、感覺撚一撚都能變成粉末,加上還有不少的黴跡。
燕公子,你的畫是跟別人拚過命嗎?
她捏著眉心,想起在現代修複過得一幅畫,簡直就是血淚史啊,一個月才修複好啊……
“小姐,哪裏來的垃圾啊?”茉莉驚奇地問道。
柳遲遲哭笑不得,說道:
“茉莉,這幅畫我要修複的。”
茉莉:“……”天道好輪回,蒼天繞過誰。
這幅畫柳遲遲估摸著沒有一個月下不來,而她的毒篇正修複到一半的地方,隻能先放一放這幅畫了,反正燕闕也沒有說什麼時候給他。
到醫館坐一下,柳遲遲便要回侯府了,回到侯府,柳溥延就坐在她的黎苑裏,看見她回來,柳溥延連忙上前,抓著她的肩膀,上下打量一番,才舒了一口氣,說道:
“遲遲,以後盡量不要夜不歸宿,實在不行,可以請那位大夫來府裏嘛,你這樣不回來,為父很擔心。”
兩人最近關係不錯,柳遲遲解釋道:
“也不確定是不是要兩天,怕父親擔心,所以才提前說了,關大夫不願意進侯府,女兒也不好強人所難。”
柳溥延沒有責怪柳遲遲的意思,隻是昨晚真的不見柳遲遲回來,有些擔心,見她回來了,而且態度空前地溫和,心情也好了許多。
“恩,自己要注意,病可以慢慢治,知道嗎?”柳溥延揉了揉她的腦袋,關切地說道。
“是,女兒知道了。”
“對了,三日後,皇上要春獵,太子特地叮囑叫我把你也帶上,遲遲,太子很重情義,身居高位仍有這份寬和,把你托付給太子,為父很放心。”柳溥延笑著說道。
柳遲遲抿嘴,沒有說話。
三日後,春獵之行,柳溥延帶上了雲卉、柳墨擎、柳溫瑜、柳遲遲、柳青綰以及柳芷霜,柳遲遲看到柳芷霜的時候,心中不禁冷笑。
柳芷霜看到她的時候,眼中的怨毒濃烈,這種人,禁足自省隻會讓她的怨恨越積越多,沒有絲毫長進。
四月的天氣,天氣漸漸轉暖,卻還是有些涼意,柳遲遲身體不好,披了一件狐裘的披風,臉頰處一圈潔白的毛,襯得她膚白勝雪,當然,臉上的毒斑也愈發地猩紅,乍一眼望過去直叫人心驚膽戰。
柳溥延雲卉一輛車,剩下三個小姐一輛車,兩個少爺一輛車。
春獵的地方距離晏城不過半日的車程,柳遲遲坐在馬車上昏昏欲睡,柳青綰倒是想跟柳遲遲講話,奈何柳遲遲一上車就閉眼,一直到下車才醒。
柳芷霜倒是想跟柳青綰聊一聊天,隻是她討厭的柳遲遲又在這裏,真是令人無比煩躁,所以她們三人默契地都沒有講話。
下了馬車,茉莉扶住腿軟的柳遲遲,她看著這一片鬱鬱蔥蔥地樣子,好在這個時候蚊蟲還沒有出來,不然要被咬死不可。
紮營後,柳遲遲便直接躺進去了,馬車這種東西,著實是可怕。
結果她的床還沒有捂熱,就聽見茉莉在外麵喊道:
“四小姐,太子來了。”
柳遲遲坐起來,不耐煩地嘟囔:
“這個瘟神來做什麼。”
“遲遲,方便進來嗎?”
梁仲淵溫淡的嗓音在外響起,柳遲遲扯過衣服穿上,拍了拍臉頰,才喊道:
“殿下請進。”
茉莉幫他掀開簾子,梁仲淵微微彎腰走進來,隻見柳遲遲睡眼惺忪地坐在床上,五官稚嫩又迷糊,不諳世事地仿若不曾見過這個世間的愁雲慘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