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灼嘴上雖然這麼說,但身體一點不含糊,大步流星的往屋子裏走。
白仙簡直被他表裏不一的行為整迷糊了:“那咱們進不……哎?你慢點!”
顧灼走到屋子麵前,一腳踹開破舊的木門。
屋裏的格局十分簡單,整個就是一大通間,屋子正中央有一根木梁承重,其餘沒有隔牆,也沒什麼正兒八經的家具,隻在木梁旁邊擺了三口棺材,黑漆漆陰森森的。
白仙盤踞西山鄉多年,也是跟陰物打慣了交道的,此時看到屋裏三口棺材,竟然躊躇不前:“這屋子裏……怎麼比外麵還冷啊?”
“你一個刺蝟仙,還能怕陰物不成?”顧灼嗤笑一聲,率先往屋裏走。
一進門,我瞬間感覺到屋裏似乎有一張看不見的網,撲麵而來,帶著一股子塵封許久的灰土氣息,又嗆又涼,像是塵封已久的墓葬突然被打開了一般,讓人很不舒服。
“這三口棺材裏會不會躺著僵屍?”我讓顧灼鬆開我,小心翼翼的往棺材那邊湊。
雖說按照我現在的級別,一般的僵屍都不用放在眼裏了,可是打得過歸打得過,看見之前那些麵無表情的陰森僵屍,我還是覺得渾身發冷,很惡心啊。
就好像有些人怕毛毛蟲,明明輕而易舉就能踩死的物種,每次看見還是會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我就這種感覺,明知道棺材裏可能躺著僵屍,我又很怕,但必須還要過去確認一眼,惡心也要惡心個明白,否則在這一整晚,我心裏都會惦記這個事。
“那裏麵應該是沒有屍體的,看見那三口棺材的擺放位置了麼?”
顧灼進門,就在屋子四個方位貼了四張陽符,然後才走過來指著三個棺材說:“三口棺材統一用烏木打造,呈品字形包圍承重梁,首尾相接擺放,這在養屍派中,名叫斃魂枷,是一種用來鎖住魂魄的儀式,這三口棺材,也不是用來裝死人的,而是作為枷鎖,囚禁中間承重柱上的魂魄。”
說著,顧灼已經走到一副棺材麵前,推開棺材蓋。
我頓時眯眼撇頭,怕看見什麼嚇人的畫麵。
等了幾秒見白仙沒什麼反應才往棺材裏看去。
裏麵果然空空如也,別說僵屍了,就是骷髏都沒有一根。
棺材內壁顯然是被什麼血水塗抹過,整個顏色都泛著詭異的紅光,有淡淡的血腥氣。
我瞬間抓住了重點:“你說這三口棺材是被人專門擺來做陣法的?這裏有你們養屍派的人?那擺著三口棺材,鎖人魂魄,有什麼目的呢?”
“目的就是煉屍,製造出力大無窮的僵屍來。”
顧灼一邊講解,一邊四下尋找什麼,片刻從角落裏摸出一柄斧子來,抬手對著棺材就砍。
“如果不出我所料,那承重柱上會有三根麻繩,上麵寄托著被鎖住的亡魂……這陣法一看就有年頭了,至少五十年往上,早些年養屍派法子還不成熟,隻能用這麼血腥的辦法製造僵屍,把三個關係最親密的人活活吊死,讓他們眼睜睜看著自己最重要的人慘死在自己麵前,這樣死掉的鬼,會催生出強大的怨氣和不甘,他們成為吊死鬼後,魂魄就會寄居在上吊繩上,下麵再擺棺材,用屍身接納魂魄的怨氣,以魂入屍,催發僵屍靈智,做出有自己靈智的僵屍來,妄圖媲美先天僵屍……白仙,你就這麼幹看著?過來劈柴啊。”
說道一半,顧灼還抽空踹了白仙一腳。
白仙麵色一驚:“你劈棺材是為了當柴燒?我還以為你是在破陣……”
“陣法早就失靈了,沒說麼,這是五十年前的陣法。”
顧灼把斧子扔給白仙,讓他繼續把棺材劈成一塊一塊的,他自己則掏出打火機,去生火了,要在屋子裏點一個火堆,不然這裏太冷,哪怕是顧灼也扛不住。
我身上煞氣損耗嚴重,隻覺得一陣陣沒勁兒,也沒法幫什麼忙。
幹脆圍著承重柱往上尋找,果然看見三根麻繩係在房梁上。
那三根麻繩兩長一短,相互依偎在一起,看著說不出的蒼涼。
我指著中間那根短的麻繩問:“你剛才說是把三個最親近的人一起吊死,這三根繩兩長一短,是不是代表著吊死的是一家三口,那根短的,是小孩子?”
“嗯。”
顧灼道:“上吊繩也是有講究的,會按照人的身高比例製作上吊繩,繩子越長,個子越高,以此類推,那根短繩上的亡魂是個五六歲的孩子,身高在一米二以內。”
“真是畜生!”我忍不住罵。
雖然這慘案已經過去很多年了,屋子裏也沒有他們殘存的魂魄,可是聽到顧灼的講述,我還是覺得後背汗毛都豎起來了。
這得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人才能幹的事?
顧灼聽見我罵人也不做聲,他再次檢查了一遍屋裏,在一具棺材底下摸出一片破舊的黃布來,上麵用黑筆寫著一個人名和生辰八字。
看來是做法遺留下來的。
顧灼又如法從另外兩具棺材下摸出一樣的黃布,上麵分別寫著姓名和生辰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