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姬淺草說什麼,懷裏的人始終不動不語,緊閉的紅唇不再言笑盈盈,闔上的雙眸不再眼波流轉……唯一感知,隻有冷冰冰的體溫……不似此世之人。

有很多事情沒來得及做,有很多的話語還來不及說,孰料天意弄人,再見麵……竟已是天人永隔。

其實,他要的不是舌燦蓮花的甜言蜜語,他心心念念所牽掛的……不過是重回曾經的過去,隻是單純的牽著彼此的手——可究竟要等到何時,他們才能回到那年,沒有承諾,沒有欺瞞,卻是真心相待的時候?

“你不是很會說謊嗎,你說話啊……你講話啊!”

隻要你開口……就算是謊言,也遠比現在這般要好得太多太多——

緊緊交握的雙手不肯鬆開,巨大的震撼之後,隻剩下滿心揮之不去的空寂……姬淺草把頭深深埋在他的襟前,滾燙的淚水控製不住的奪眶而出。

香蘼蕪不忍再看,微微偏過頭去。→思→兔→網→

“……把忘居送到綠蘿那裏,或許還來得及。”

話音落地,再回頭時……麵前已然空無一人了。

待香蘼蕪行至山腳,隻看到茫茫淒風之中,一道雪色的人影悠然獨立。

“……重雪?”

“淺草和忘居上了馬車,我讓侍衛護送他們先行回府了。”

香蘼蕪苦笑一聲,道:“那你呢?”

“我在等一個解釋。”

“你是說方才的爆炸聲嗎。”

“到底事情的真相如何,你不打算告訴我麼?”

香蘼蕪淡淡的開口道:“我此次上山,本想還他一個夙願,隻要他先放人,我就答應與他一決死戰。”

“然後呢?”姬重雪不動聲色道。

“出於自我防衛的目的,忘居從小就習慣在身上帶著毒藥,這些藥本是用來對付敵人的,可是這一次……他卻自己吞服了足以致命的毒藥。”

“……為什麼?”姬重雪的語調,帶著難以掩飾的愕然。

“在荒宅的地麵上,忘居寫了五個血字……”香蘼蕪的聲音漸低,麵上的表情似是十分痛心。

“他寫了什麼?”

“……一命還一命。”

久久的沉默之後,姬重雪發出了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

“……蕭陟厘呢?”

“這樣的結果似乎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就算如此……以你的行事作風,斷然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我不想再殺人了。”香蘼蕪懨懨的閉了眼睛,喃喃道。

“你對他做了什麼?”姬重雪的眸色不覺一凝。

“你問我對他做了什麼……難道是不信任我嗎?”

“蘼蕪,我需要一個答案。”

“……我隻要了他一隻手的代價。”香蘼蕪的語調很低,飄忽得使人聽不真切。

一名劍客廢了一隻手,與取其性命又有何異?

姬重雪緩緩的閉眼,說話的時候語調微顫:“也就是說……你把蕭陟厘一個人留在山上?”

“……是。”

“那方才的爆炸聲……”

姬重雪沒有把話說完,心髒隱隱作痛。

香蘼蕪不言不語,麵上的表情看起來極是疲憊。

“……走吧。”姬重雪的語調似是歎惋,又似無奈。

“去哪裏?”香蘼蕪神思微動。

“除了大名府,你還能去別的地方嗎